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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看的书多,但书上关于军师白泽的记载并没有多少,他选择沉默。

“事实上,他的确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璃月。”

手指卷起耳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打转,丝毫不觉得这个消息就这么轻易告诉三个小朋友会造成怎样离谱的冲击。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和他千年前的模样没什么直接关系了。”

“在魔神战争初期,最先爆发战争的就是古璃月地区,刚从须弥那不算战场的地方脱离出来的白泽舍弃了原本的模样,化作一个少年书生踏入璃月地区,黑白长发黑眸,犹如一个血统纯正的普通人类,踏足这片群魔争霸的混乱区域。”

“你以为他是来抢地盘的?不不不,白泽对于金钱、权利、领地都没有任何的想法,他是象征祥瑞的瑞兽,哪怕雪白的毛发被魔神死后留下的魔神残渣染黑,他也会行使自己的职责,跟随贤明的「王」,辅佐他登上「王座」。”

“他来璃月,就是为了找到值得他追随的「王」,他没有既定目标,只是在这片混乱的大地上流浪,因为冥冥之中,他的「王」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而这个人就是当时年少气盛的摩拉克斯。”

“那一天,摩拉克斯把人类交给了仙人们就独自出门了,直觉告诉他,在那个方向,他会遇到很重要的东西,可当他花费两天一夜时间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气息是人类,容貌是人类,气质也像人类的……少年。”

“作为一方主宰的摩拉克斯,他看到白泽的时候就出手试探,无数岩枪从天而降,数不清的天星朝着白泽落下,但无论摩拉克斯的攻击范围如何广大,施展的技能是怎样的铺天盖地,事实证明,用脑子战斗的白泽压根没让对方的攻击,挨到自己衣角的半点儿,也幸亏摩拉克斯只是试探,并没有下杀手,毫发无损的白泽就被心眼不算少的摩拉克斯拐回了璃月,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们,也就是仙人们,当然也告诉了居住在自己领土里的人类,这个是友军,遇到麻烦可以上门打扰。”

“白泽的外表太具欺骗性,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仙人都把他当做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对待,直到某位魔神趁着摩拉克斯离开领地外出征战导致留守璃月人手不足乘虚而入试图把璃月彻底粉碎掉的入侵战被打响时,这位文弱书生白泽,凭借一张嘴,把入侵的魔神最羞于见人的黑历史全部扒了出来,直接把好好一个魔神气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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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笑面阎罗的名号就在人类中打响了,战斗结束之后,白泽去把这个死的憋屈的魔神头拧了下来,做成了配饰把玩,也不知道这位魔神到死有没有想过,死后的他身体会落入白泽手中,沦为一个玩具呢?”

三小只可不觉得好玩,甚至觉得有些惊悚,这位白泽仙君的爱好……很奇特!

玩什么不好,玩魔神骨头,而且还是头骨…不好评价。

“……他为什么会玩魔神的头骨?”行秋有些迟疑,主要是冲击太大了,有些缓不过来。

“不只是头骨,只是某些魔神的头骨很漂亮,是制作武器饰品的最佳选择,就比如,曾经在轻策庄威慑一方的魔神魑,他的头骨被自己的力量好好滋养过,温润如玉,无论是做成饰品还是做成摆件,兼备不易碎,漂亮,存放久的特点,很美,也是很超前的艺术品。”

重点是稀奇且保值,放千年也不会腐烂,就…很完美!

万民堂所有竖着耳朵倾听的其他顾客:……有,有点可怕。

“至于他在璃月干了什么,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作为下棋者谋划全局而已,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最开始的时候,白泽和仙人们的相处也不是这么的和谐,他们相信摩拉克斯的眼光,带回来的人应该有自己的本事,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尚且做不到完全信任,更何况是当时很有话语权的仙人呢?所以在一段不算短的磨合期里,他们都在相互试探对方的实力,最终还是在战场上见证了对方的力量才得以相互认可。”

“魔神陨落,会滋生出业障和妖魔,这是魔神自带的「诅咒」,也可以说是「命运」,但白泽是象征净化和守护的瑞兽,即便无人信仰他,守护人类的事他还是做了。”

“为什么璃月这片大地上妖魔会比其他国家的少呢?其中有璃月的神明岩神摩拉克斯、众多仙家仙兽、奋不顾身守护家园的千岩军和能人异士的助力,更多的还是白泽,战场上的他把所过之处爆发开的魔神污染尽可能吸入体内自行净化。”

“可……无论他如何厉害,终归不过是一只有血有肉的瑞兽,即便能够净化,也需要很长时间,而魔神战争跨度长达4000多年,他在璃月的时间长达千年,期间吸纳的污染早已超脱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原本黑白色的长发几乎彻底染黑,只剩下发梢残余零星几点灰白色,一旦发色彻底变成黑色,他的死期也到了,所以他选择假死离开,继续流浪。”

“神曰:毛白如雪,眸灿如阳,耳尖而软,角若皓月,身形似豹,尾松如狐,生而九尾,是为瑞兽,名曰「白泽」。白泽,通万语,御万兽,非圣贤不得见,是为贤君,福泽一方。”

“毛黑如墨,眸赤如血,耳廓有缺,角若枯木,身形似豺,所经之处,万鬼臣服,是为堕兽,名曰「黑泽」。黑泽,通万语,御万鬼,非无耻不得见,是为灾祸,为祸四方。”

“当白泽的纯白被乌黑取代,也就是从福佑一方的瑞兽堕落为为祸四方的恶兽,如果用人类能够理解的生命体征,那就是——死亡。”

一番话,却让所有人陷入了沉思,玄零也留足了让他们思考的时间,和从后厨出来的锅巴打招呼。

锅巴:“噜噜噜?噜!”

玄零:“哟嚯,老友!”

锅巴:“噜!!噜噜噜~”

玄零:“真的吗?多谢招待,我会好好品尝你的手艺~”

锅巴很开心的挥挥手,然后颠儿颠儿的跑回了厨房。

“小哥…你能吃东西?”这是其他桌的客人问的。

“这个啊~这是……秘密~”说完,他晃了晃尾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说起来,璃月的人普遍都对他们的神明摩拉克斯抱有很强烈的好奇心,虽然关于摩拉克斯的事情我不能说,但关于白泽和岩神的日常生活却是可以稍微说一说的,要听吗?”

玄零歪头,询问各位的意见。

“要!”

几乎没人能拒绝这种关于神明八卦,就连香菱和卯师傅都从内厨出来了,万民堂外面也站满了好奇的人。

这可是岩神摩拉克斯的事情欸!

谁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听一耳朵!

没有!

当然了,这之中不包括流浪者和钟离,一个是对神明的过去不感兴趣,一个就是即将被讨论的当事人。

感什么兴趣?!

他都想动手把玄零拍晕了拖走!!

还附和呢?!

附和个鬼哦!!!

真是遭老罪咯!!!

“哦豁~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好奇岩神摩拉克斯生前的事情,稍微说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书接上回,彼时璃月正处于群魔并起的时代,恶魑来犯,妄图摧毁人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栖息地。”

“正逢摩拉克斯带军外出征战,大本营里只剩下十余位仙人和少量千岩军留守驻扎,同样留守的还有刚结盟不久的尘之魔神归终和文弱书生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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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和千岩军不得离开大本营作战,谁也不知道魑是否会偷袭后方,如若战线拉开,后方补给跟不上,甚至可能被摧毁,那么外出迎敌的人就有可能紧随其后到阴间相聚。”

“如若摩拉克斯是在大本营,那么,此番迎敌自然会交与这位武神,但此时此刻,敌人已无限接近,战争一触即发,随时可能打响。”

“如果你想问,「尘之魔神哈艮图斯不也在大本营吗?她就是一位魔神,为什么不能让她外出对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归终大人之所以不能出战,正是因为她非武斗系魔神,可以说,按照当时的情形,璃月即便不被灭亡,也要迎来一次大洗牌。”

“可…摩拉克斯并非愚笨之人,他会想不到自己离开的消息散布出去,会导致群狼环伺吗?不,正因为他想到了,所以才敢放心离开。”

“就在一众人有些束手无策之时,白泽走了出来,他说:「既然诸位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若让在下浅浅一试?兴许还能幸运的找到解决之法。」”

“很多仙人都觉得白泽托大了,因为自从加入璃月开始到现在,白泽的攻击模式都是上下嘴唇一碰把对手气死的,而听他的意思,是打算亲自动手了吗?”

“仙人都不想让他冒险,甚至已经有擅长速度的仙人外出寻找帝君了,哪怕是打持久战拖,也要拖到帝君回来。”

“白泽拒绝了,对于可以看到未来的他来说,这场战争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璃月的根据地被彻底摧毁,留守在璃月的仙人死伤大半,人类的死亡不计其数,魑会死在匆匆赶回的帝君手中;另一个是他亲自动手,将魑引走,而后找一个十分适合他的安葬地,割下他的头颅作为战利品。”

“权衡利弊,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选择第二个方式,他原本也没想过要暴露自己的实力去拯救璃月,毕竟璃月的存亡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在意的地方,可,偏偏他追随的帝君,格外看重这些弱小的人类,所以他选择遵从帝君的选择,既然他喜欢这些人类,那么在他不在的时候,自己稍微救一下,好像也不太违背他的原则。”

“白泽离开了……孤身一个人引开了魑,于轻策庄的巢穴中,把这位没干过什么好事的魔神徒手撕成几节,离开时,却看中了他硕大的头骨,顺手就带走了。”

“提着还淌着血的硕大头颅回到璃月的白泽给其他人带来的情绪大概是惊喜参半吧,有些胆小的家眷被吓哭,经历过血战洗礼的仙人魔神和战士则是觉得他很厉害。”

“摩拉克斯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在住处处理头骨的白泽,直到现在,摩拉克斯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朋友喜好独特,好人骨而已。”

“一段时间后,闭门不出的白泽带着一把堪称是美丽饰品的白玉骨扇来找摩拉克斯在扇面上题画。”

“「摩拉克斯,听说你的画技很好,帮我在这把扇子上画一幅图吧~」”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不会画画,所以你被骗了。」”

“「也就是说,你要拒绝我的请求,我这么理解,对吗?」”

“「是的。」”

“没有人知道这段对话,可当时有许多仙人亲眼目睹帝君所居住的洞府毫无征兆的被彻底粉碎,而一直以魔神形态示人的帝君,在这一刻化成了龙形和白泽大战七天七夜,最终以白泽抓住帝君龙尾跃跃欲试要把毛烧秃胜利。”

“白泽轻轻拍着摩拉克斯巨大的龙脸感慨道:「早就说了你打不过我,你看看你,废了老大劲连我的衣角都没擦破,何必呢~乖~好好画~如果你敢把画敷衍了事,我就把你偷看到奥赛尔和跋掣亲热的事情说出去。」”

所有人:……啊?不是!这是帝君?!这真的是帝君?!这真的是帝君干的出来的事情?!

“之后,摩拉克斯就被白泽压着在扇子上画了一幅《白泽图》,甚至还盖了自己的私印,画完之后他才知道这把看似和花瓶没什么两样的扇子,扇骨是恶魑的头骨、扇面是白泽自己的皮、画画的白毫玉笔,毛是白泽的,笔杆是魑的、而那盒质地极佳的印泥,是魑的血做成的。”

“而这是白泽第一次和他放肆,也是最后一次,再之后没多久,白泽为保护归终,死在了魔神战场上,那把由帝君亲自绘画,亲自题字,亲自盖印的白玉骨扇,自此消失,仿佛是追随了主人一般,彻底失去存在过的痕迹。”

“白泽为保真实,留下了自己的一点衣料,而他也是完全承受了那致命一击之后才逃离的,离开时身上带着不轻的伤,从璃月,改头换面逃到了现在的暗之外海,直到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继续着自己的流浪,极少再回到璃月。”

“小哥,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人群中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华点,莫非……

“我是「见证者」,自然什么都知道了。”玄零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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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有多少个人相信了他的鬼话就不太好说了。

“噜噜噜!”

锅巴端着一份他最喜欢的辣味窝窝头过来,而这,就是对方要请旧友品尝的食物。

玄零伸出的手不再虚幻,拿起最上方的窝窝头,张嘴咬了一口咀嚼后咽下,有些拿他没办法的说道:“为什么窝窝头里面除了新鲜的绝云椒椒,还有清心?”

“噜噜噜~?”

锅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玄零并没有追究,而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末了,才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满意了吗?我的朋友。”

“噜~?~”

看得出来锅巴很开心,周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既如此,我也送你一场机缘吧。”

少年微微张开嘴,轻轻的叹了一声,右手食指抬起,勾住蒙住眼睛的雪纱,微微用力就扯了下来,露出一双紧紧闭合的双眸,雪纱在他手中化为纷纷扬扬的光没入锅巴的体内,伸手抓住他毛绒绒的手晃了晃,温柔的说道:“希望下次再见时,你叫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除了我没人再能听懂的语言。”

“噜噜噜?噜噜噜!~?~”

除了玄零,也没人能听懂他在噜个什么,但也看得出来,锅巴很开心,即便没人懂他在开心什么。

“呵。”玄零低低的笑了一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锅巴的眉心,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要回去了,马科修斯。”

“噜……”

锅巴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别这么失望啊,我又不是不回来,这样吧,我们签一份契约吧,等你想起我的本名并能用人类的语言说出来,那么我就回来见你,如何?”

玄零竖起手掌,这可是和自己签的契约,而且是在钟离的见证下,他不会违约的。

锅巴废了点力气去理解玄零的话,末了抬起毛呼呼的爪子,和玄零击掌为誓。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噜噜噜~”

无形的契约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最后的最后,玄零把剩下的辣味窝窝头打包好,在锅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如来时一般散开身形,只不过没人注意到,他的灵魂没入了流浪者武器所镶嵌的蓝宝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