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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笺身上带伤,虽不致命,但还未结痂触碰总会疼痛。顾虑着楼笺的伤势,改乘马车,放缓速度朝沧州进发。

一场雨后,天际格外通透,万里无云,晴空悬日,是个好天气。

队伍前,两个骑马带路的将领有一搭没一搭的相互闲聊。队伍中心的车厢内,楼笺仗着自己带伤,扯着太子衣袖要亲近。

“哥哥,昨夜你分明应下的,不能不作数。”

一侧,太子翻看着策论,并不理会。

见自己被无视,楼笺扯着衣袖的动作幅度大了些,趁着道路颠簸,往太子身边蹭。

“哥哥……别看书了,瞧一瞧我……”

耳边吵的厉害,闹的他读不进去,游慕抬起书卷,敲在楼笺脑门:“楼笺,噤声。”

楼笺顺势,趁机将抢夺视线的书卷抽走,背在身后:“哥哥莫不是想耍赖?”

手头空了,游慕只得作罢,理着袖口放下胳膊,瞥了一眼楼笺脖颈上那还渗着血迹的绷带,深感无奈:“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同孤讲这些。”

“都是小伤,不妨事的……”楼笺捂着脖颈,狡辩。

一些皮肉伤,涂了上好的药粉,又被压着喝了止痛的汤药,楼笺自然不觉得疼痛难忍。

甚至还有些闲余想些不合时宜的。

面色回转,靠在车厢内壁上,游慕从一侧碗碟中捻起一颗糖渍朱果,含在唇边,冲楼笺勾了勾手。

根本不过脑,瞧见钩子,楼笺便巴巴的跟上,念着能得些奖赏,迫不及待的凑过去。

红艳艳的果子压在唇缝,甜中带欲,钓他绰绰有余。

只是没等他贴上去细品甜度,太子抬手将果子从唇边捏起,塞在他口中,又趁之不备,拿回被藏起的书册,一招压在楼笺面上。

“读书明智,多读些书吧,治一治你那蠢脑子。”

口中的腌制果子甜津津,还带着些属于太子的气息,楼笺从脸上摘下书册略带懊恼的坐回去。

倒是安分了,却又惦记上了别的。

“哥哥,再喂阿笺一颗果子?如适才那般……可否?”

“滚。”

马车绕过山林野地,入了沧州之后,道路开阔,人烟渐丰。

路过沧州城,车马却未曾停下,而是直接前往近郊去了练兵用的校场。马车停稳,未等楼笺解开帘幕,便闻车外人声有言:

“老臣特来此地迎见殿下,多日不见,殿下的身体,可还安好?”

这年迈的声音过于熟悉,以至于楼笺难以置信,蓦然揭帘,瞧见熟悉面孔,他脱口惊呼:“…言伯?”

多年不见,言大人虽有些陌生于楼笺不同的相貌,但这声音,他倒是熟知。

老人慈眉善目,心知这一遭会瞧着楼笺,早有准备,只是言笑间,褶皱的眼皮噙出些泪花,点头应着:“哎,你这小子,总算还是让老夫我瞧见了,也不枉了你父亲曾经的嘱托。”

京都之中,言伯已死的消息,早已被更多的琐事淹没。朝堂之上再无一个言大人,他以为……亦是被他楼家牵连所致。

往昔旧容重现,楼笺心绪起伏颇多:“言伯……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