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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次我们是和战区医院一起行动的,转移和照顾伤员的任务就落到我们头上了,为了给伤员找落脚点,我们也是费了不少周折。

原本繁华热闹的长沙城此刻变得乱糟糟一片,大街小巷挤满了人。有的是从其他地方转移过来的部队,他们全副武装,神情严肃;有的则是逃难至此的难民,拖家带口,满脸疲惫和惊恐。这些人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变得更加拥挤不堪,人们相互推搡着前行,不时传来争吵声和呼喊声。

军队士兵们努力维持秩序,但面对如此庞大的人群也显得力不从心。而那些难民们则四处寻找落脚之处,有些人只能露宿街头或者在废弃的房屋里过夜。城市中的食物和水源供应紧张,人们开始争夺有限的资源,这让局势变得愈发混乱。

城里没有一处空房子,加上医院里的伤员和医护人员,以及我们自己的一千五百多人,想找一处落脚点真的很难,之前都是找学校,现在长沙城里的医院也都被其他部队给占了,实在没办法,我们抢了当地的一所监狱作为临时落脚点。

监狱里的囚犯估计早就被拉上前线了,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了,被我们快速改造成了战地医院和驻地,派人去兵站领取物资,结果回来的人两手空空,不用说也知道,现在军队的供应还没有落实到位。

这里距离醴陵还有不短的距离,没有粮食可就没法坚持了。

我受伤后没多久就开始发烧,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咋了,以前在老家很少发烧感冒的,自从上次重伤之后,身体大不如前,这一点小伤也会让我烧得浑身发烫。我躺在光溜溜的洋灰地上,徐志凤不断地用湿毛巾给我擦腋窝和额头,给我降温,别让我烧熟了。

我清醒一些的时候,睁开眼就看见麦克张单腿跪在我身边,还是一手抱着那本厚厚的圣经,跟托塔李天王一样,另外一只手按在我的脑袋上,嘴里念念叨叨:愿神与你同在,愿主抚平你身体的伤痛,让你的灵魂得到永久的安宁,阿门…

啊你大爷的,我没好气地扒拉开他的手,他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有多烦他的唠叨么?

同时我也看到徐志凤正拉着我受伤的那只手偷偷抹眼泪,她的手很粗糙,可她不过才19岁的年龄,不像马丽丽的手那么细腻。手上满是裂纹,由于长期接触血水,红色的血渍浸入手中的裂纹中,洗是洗不掉的,就留在上面了,显得很是污浊。可就是这样的手,让伤员兄弟们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掉眼泪,忍不住咧嘴笑了,动了动手指,被她发觉了,立刻松开了我的手,也转头不让我看见她流眼泪。

我问她:“你哭啥呀?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她倔强地说:“哪只眼睛看见的?”说着递给我一个茶缸,让我自己喝水。

麦克张这个大灯泡一脸欠揍的表情,念叨着:有时候眼泪不是因为懦弱和悲伤,可能是因为爱和关怀!

只要我一听到那什么爱啦情啦的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老外和城里人就不知道害臊吗?这种事情两口子被窝里都说不出来,你们倒好,拿到大街上去说了,不要脸,还当街亲嘴,更不要脸!

医院的补给属于优先供应,其次才能轮到成建制的军队,而我们这1千五百多人都是临时组建的,荣誉师的建制在这里没有得到承认,我们必须尽快赶往醴陵归建。

长沙城里的粮食贵得要命,我们身上带了这点钱压根就不够用,当务之急是解决粮食问题。我强打精神坐了起来,徐志凤和麦克张见状,赶忙扶着我。我看了看周围,大家的脸色都很沉重。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得想想办法弄些吃的。”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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