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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会吗?我错了,再不说话了,留着劲走路。”才说话的兵卒忙装着什么也没说过的样子往前走。

姜遥岑这也都听明白了,是路赶的太久,这队人已经是人困马乏,可不就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给自己的兵卒提供休息,苏如画这犊子护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自己也得这么干啊!

在心里给这小师姑点了个赞。

姜遥岑又想到刚才两人见面时苏如画的神情,就是那个神情,他在家中看到过。

那是姐姐进京几个月,姐夫才进京述职,到家里来见姐姐,姐姐毫无准备在祖母房中一下看到姐夫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他和大哥去城外的庄子后山上去打猎,到夜里天都黑了两人才回庄子,公主迎过来时,大哥的眼中便是这样的神情。

他不知道这神情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那眼神中有情。

可是他不懂为什么,明明每次看到苏如画时,他都能看到那份情意,可为什么就像他的幻觉一样,一转眼苏如画眼中的神情就不见了。

又想到爷爷,自己把她引荐给爷爷,是要让爷爷看到她的好,而扫清自己有朝一日求娶的阻碍,可怎么就成了师姑?

成了自己的长辈,这话反倒是更不好开口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一心烦就在纸上写她的名字。

用行、篆、隶、草各种字体写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一笔一画的楷书,行云流水的草书,刀削斧砍的魏碑……想起她的心情就没有过温柔小意,就好像自己笔下的各种字体一样,心情总是很复杂。

想她可以功成名就,那样她就能向天下人证明她身为女子也可以战场杀敌;又怕她功成名就,怕来自天家的猜忌容不得她再嫁入高门。

想她可以恣意快活,行千山揽名胜做尘世外的逍遥人;又怕她恣意快活,闲云野鹤五湖四海皆朋友便就忘记了他。

想她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让敌军闻风丧胆;又怕她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终是落的一身伤痛独自承担。

……

姜遥岑一路想着苏如画,就一点正事没想,什么旱情,什么山洞,什么谋反……满心思的都是那个在山崩中救了自己的女娘。

直到随最后一批兵卒进到营地,姜遥岑找了一个站岗的窦家军兵卒问:“你们柏将军呢?”

兵卒答:“柏将军安排完轮值就不见人了。”

他找到中军帐,亲卫拦在帐外,“柏将军休息了。”

姜遥岑叹口气,好吧,她也是累了。

站在苏如画的帐外,他忽然就想起了旱情,想起了赈灾,想起了自己想要建功立业,不想躺在祖上的功勋上,也想能与这四渊独一个的女将军比肩而立。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他能想着她,惦记她,说白了就是他很闲。

而她很忙,忙到没空想起儿女私情。她累到倒头就睡,哪还有什么闲情想到他姜遥岑?

就算曾经有过绮思,曾经有过心动,曾经有过小女儿的旖旎心境……在带兵的奔波中,守关的奋战中,在旱情的残酷中,都被收在了心底,怕是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所以她看到他的神情中有情意,却也总是只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