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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走了。”

“去吧!路赖,别走太快!”

“别把你爹给晃散架了。”

“放心吧,娘。孩子知道。”

土根小心翼翼地拉着架子车,向乡卫生院走去。

土根回头望了一眼萎缩一团的老爹。

此时的老爹像一个发蔫的老倭瓜,只想拽紧命运的藤根,不肯放松。

破旧的架子车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和土根爹痛苦的呻吟声交叉碰撞。

村里经济好点的人家,都买上突突响的三蹦子了。土根家依旧拿这破旧的架子车,当做最主要的运输工具。

一辆私人组装的三蹦子也需要一千七八百块钱,自己哪有这个实力。对此,土根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不过,这辆架子车虽然破旧,可它留给土根的记忆是永远无法抹掉的。

土根记得,自己年幼时,,每到收麦季节,父亲总是用架子车拉着土根下地。

收麦时节天气也是挺热的,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烤得土根满脸通红。

这一切土根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到了地里,土根爹就把土根放在架子车下面,用架子车上的铺板为土根遮阳,让土根一个人玩。

土根看着他爹戴着草帽,他娘头顶毛巾,在麦地里弓着腰,挥舞着镰刀,离自己越来越远,急得哇哇直哭……

如今,土根爹如同他身下这辆破旧的架子车,无力支撑苦难频频的重压,唯有发出无奈的求饶。

但愿乡医院那位老中医是位神医,能治好爹的病。

也希望老爹能逃过这人生劫难,看着我把心爱的虹影娶回家。然后呢,好好地让您享几年福,也算您不白来人间一趟……

土根想着想着,热泪已涌满了眼眶。

苦难的人生啊,这沟沟坎坎何时才到头啊!老天,请您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