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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您咋也从老家大老远跑到这儿呢?”

“我来这儿年头可长啦!算起来快四十年了。”

“都快四十年了。您到这儿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记得那是一九六零年,到处闹饥荒的年代。听说这的煤窑大量扩招外地矿工,就和几个老乡拉家带口来到这里。哎,谁曾想这已待就是几十年。家,看来这辈子是回不去了。”

“大爷,这么说您可是这里的老矿工了。”

“看咋说呢,我刚到矿上的时候,这黑山大街两侧还没这么多排房。”

“随着全国各地的壮劳力,大批加入这里的矿工队伍,职工及家属的住宿就成了大难题。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政府相继在这里建成了一排排简易实用的矿工家属房。”

“其实,对于一个在外漂泊的人来说,家只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豪华与否并不重要。你说是不是,小伙子。”

“您说得对,大爷,的确是这样。就像我们这些卖煤的,白天都在外面东跑西颠地奉献着自己的驴马精神,只有到了精疲力尽的晚上,才回出租屋睡个酣畅淋漓的解乏觉。”

“小伙子,其实人这一辈和苦难是结伴而行的,谁都不是不沾尘世的绝缘体。面对纠缠不休的苦难,一味地躺平躲避不会有啥好出息。”

“一个人在该吃苦的年龄必须学会吃苦,学会和苦难绞博撕杀。不然的话,最终会被突然蜂拥而至的苦难压扁砸废。你说是不是!”

“您说得极有道理。我就是不想躺平任人宰割才到这里闯荡,开拓自己的用武之地。”

“好好干吧,小伙子。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攥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己不自暴自弃,天皇老子也拿你没办法。”

“大爷,蜂窝煤码好了,您看可以吗?”

“哟,码的挺整齐。先去水龙头那儿洗把手,算算,多少钱,大爷给你钱。”

土根在大爷家门一侧的洗手池里,应付似地洗了下手,并在自己后背的衣服来回蹭了几下。

“一毛四一块,二百块应该是二十八块钱。您算算对不对。”

“对。给,小伙子你数数,看对不对。”

“不数了,您数好就行。”

“那可不行,点点,点点。俗话说得好,当面银子对面钱,当面点钱不薄人。”

“好。十块、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二、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正好。谢谢您,大爷,我走了。”

“先别着急走,小伙子,大爷给你说点事。”

“好的,大爷,您说吧!”

“像这样的蜂窝煤,今天下午你再拉过来四百块吧!”

“四百块?您打算再要四百块?”

“不是我要,是有两个街坊听我说你拉的蜂窝煤好烧,想每家要上个二百来块。”

“那真太谢谢您啦!老大爷。他两家离这儿远吗?”

“不远,都在一西街。你煤拉过来找我就行。到时候我把你带过去,不然人家不会要的。”

“中,大爷,我这就去煤厂排队。您对孩子这么好,我以后咋报答能呢?”

“你一个卖蜂窝煤的,能有多大能耐。以后有好烧的蜂窝煤时,别把大爷忘掉就行。到时候,大爷会给你介绍更多的烧煤户。”

“放心吧,大爷,这点孩子一定能够办得到。那我走了,大爷。拜拜!”

“小老乡,拜拜!”

土根向老大爷躬身致谢,并挥手告别。然后蹬上三板车,向煤厂骑去。

第一天开业,就卖出去六百块蜂窝煤。六六大顺,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开业大吉嘛!

看来只要肯吃苦耐劳,每个人都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不像那几个老乡所说的:谁先到地盘就是谁的,来得晚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