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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不知,”纪念怀没有好脸色,“长乐父母皆亡,是个苦孩子。我既答应了我姐姐好好照顾她,就不会让她跟京城再扯上半点关系。”

“纪先生……”薛涛还想请求几句。

纪念怀无情打断:“驸马爷得长公主青眼,安居长青宫,自该认清身份,不要再打扰我们。”

薛涛已过了轻易落泪的年纪,却依旧眼眶泛红:“纪先生说的是,长乐得您爱护,薛涛万分感激。”

“不必,”纪念怀始终觉得,若非薛涛逾越礼法、与纪念娇私定终身,秦笑飞就不用送走并非亲生的孩子,姐姐也不会早早地去世。他无法原谅薛涛,“我心疼长乐,那是为了我家姐姐,跟你没有关系。”

说话间,纪长乐已将疫所收拾妥帖:“舅父,今天总算是把活都干利索了,这两天已无新增的病患,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回家去了。”

纪长乐还想向薛涛行礼,却被薛涛拦住:“丫头你辛苦了,以后遇到凶险的事情要慎重,保护好自己才最要紧。”

“额……”这样的话更像是长辈的叮咛,纪长乐不明白,堂堂驸马爷、督察院御史,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

“行了,驸马爷累了,你也正该去睡。”纪念怀推着纪长乐离开。

纪长乐回身,朝薛涛眨眨眼:“御史大人,您也是个好官,早点休息。”

从疫所隔间到纪长乐休息之处,一段小路统共不过百余步。先是沈隐截住了纪长乐,随便打了两句哈哈,后有君璟承叫停了小神医,送上了补品让她养身体。

眼看快到门口了,还有个沈漠然在等着。

纪长乐对纪念怀说道:“舅父,沈漠然的伤口疤痕太深,我从仙仙姐那里求了一瓶药,正好去交给他。”

“哎……”不等纪念怀答应,纪长乐就朝着沈漠然跑了过去。

“这丫头……”纪念怀一声轻叹,像是在劝自己,“拦也拦不住,随她去吧。”

“时疫已平,我们不日就要返京。”沈漠然找了个草垛,放松身体半躺了上去。

“大将军不是该坐姿板正吗?”纪长乐也“蹭”地窜上草垛,轻轻晃着双腿,“等我们收拾妥当,也该动身回朔州云顶山去了。”

沈漠然与纪长乐来言去语,从不缺话题:

“我幼年以打猎为生,喜欢无拘无束。外人看不到的时候我都是随意行动,板板正正倒觉得不舒服。”

“你以前是猎户耶,好意外!你都抓到过什么?之前也被大黑熊追过么?”

“小一点的有野兔、山鸡,大一些的猎到过野猪、豹子。黑熊出没的地界很少逗留,大多数时候就是挖好猎坑,等着它自己踩进去。”

“我还听说你擅长设计暗道弓阵,会自己动手改制兵器,简直能做机关师。”

“战场上机穽做的好些,就能减少我方兵士的伤亡,闲来无事爱琢磨而已,没有传说得那么神乎其神。倒是你,对医理很有天分,要不是你发现了毛冬青的叶片有奇效,疫症之困也不能这么快解除。”

“能救人一命是很快乐的事情,我也想做我舅父那样的医中圣手。”

“你已经是了,你会治病,还会救心,凡是有幸得你医治的人,应该很难忘怀你这样的奇女子。就是我看你总头疼,为什么神医治不好自己?”

“舅父说我受了刺激,得了失忆症。过去的事情很多我都记不清了,大概那些记忆很难再拼凑完整。”

“怎么会这样?会觉得遗憾吗?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没有办法呢,舅父说日子总是有好有坏的,虽说模糊了一些快乐的记忆,好在烦恼也跟着清除了。”

……

一边,沈隐不开心地朝药仙仙努了努嘴:“纪长乐真没良心,亏我在路上天天念着她,她却跟沈漠然聊得热火朝天。”

另一边,程锡勇也在劝君璟承:“看样子,纪姑娘还得跟沈大人聊上好一阵子。六爷,您的身子才刚好了一点,就别站在这里干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