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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仙仙交给沈隐一个小瓶子:“我研制的药粉,沾肉就痒,抓挠即肿,却不伤性命。”

沈隐当然明白这是给谁准备的:“这么完美的东西,我一定会用得恰到好处。”

郑府的门匾被拆下,公公齐申甫说得好听:“郑大人返乡也是好事,难得一身轻松。圣上向来崇尚节俭,言说这处官邸既然用不到了,便略做清点,暂收回去。”

说是暂收官邸,实则与抄没家产无异。郑通答都懒得答了,连连摇头叹息。

郑怀倩向齐申甫求情道:“公公,好歹行个方便,此番您就……松松手,让本宫的父亲带走些傍身的财物。”

“太子妃娘娘孝顺,老奴岂会不知,”齐申甫话锋一转,“实在是皇上亲令,老奴不敢不从。”

“罢了,怀倩,”郑通见齐申甫走远,颓然道,“老家还有七八处庄园田产,虽说小了点,但也饿不死人的。”

郑怀倩垂泪:“父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您指使梦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太子爷,他可是女儿的夫啊。”

“休跟我提那个懦夫。”郑通来了气,“我们多年筹谋,他却自请废黜。太后懒得管,皇后又劝不通,扶持他还有何用?”

“历来东宫都是书香贵气,哪有一代像如今的君璟乾,一屋子脂粉味道?”郑通恨其不争,“为父不是没为你打算过,你已经有了身孕,无论君璟乾在或不在,这个皇室的后代都能保你一辈子富贵无忧。”

“转投三皇子是形势所迫,不料梦琪那边出了岔子。还好你及时送她上路,断了追查的线索,故而圣上只是疑心,没有确凿的证据。”郑通安慰着郑怀倩,“你爹我门生众多,只要能保住性命,早晚有一天会东山再起。你先回东宫吧,记着仔细肚里的孩子。”

不情不愿离京的郑通,返乡所带的仆从和护卫也不少。

车驾里焚着安神的檀香,茶香缕缕。郑通靠在软垫上暗自琢磨:

要不要先去滨州转转?毕竟那里的歌舞杂耍很是精彩。

雍州有个守御所千总,是自己挺出息的门生,自己以前给他行了不少方便,眼下要不要借机收些孝敬?

再过几个时辰就出冀州了,皇上要是改变心意就好了。

太子到底能不能坐稳东宫?三皇子这卦也不知押没押对。

……

忽然,郑通感觉马车停了。

外头的小厮忙着禀报:“大人,这条路本就不宽,昨日又下了雨,有一颗树貌似被劈倒了,正好横在当中。”

“走大路桥断,走小路树堵,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塞牙。”郑通有点生气,“都别杵着了,赶紧清障。老爷我要先睡会儿,没事儿别老瞎叫唤。”

郑通这一睡,就过完了一辈子:头顶传来的动静如同巨兽咆哮,打破了山路上的宁静,土石混合着从高处倾泻而下,转眼就将郑通的马车吞没,只留下山体上被冲刷过的痕迹。

当晚,奏报就呈到了君之栋的桌案上:郑通返乡时,大路上的桥因年久失修,砖石松动,为保万全,郑通只得改走山间小路。不料雨后山体滑坡,滚石掉落,郑通当场就被砸死了。

“嗯,天灾难料。”君之栋微微侧目,“所以说为人臣子,就不该动歪心思。这郑通蓄意谋害璟乾,就算朕看在太子妃腹中孩儿的情面上饶他一命,老天也是不答应的。”

“正是。”齐申甫心里有了数:皇上说是天灾,那便按照天灾去办就行。

“太子妃是怎么回事?”君之栋发问,“她毕竟怀着皇室的子孙。”

齐申甫便答:“可能在回宫的路上沾染了不知名的花粉,脸上起了一片疹子。听说只是略有些痒,再无其他症状,并不会影响腹中的孩子。”

听说胎儿无异,君之栋便放心:“那就让太医院斟酌着用药,静心调养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