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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就觉得自己傻逼,怎么可能有人以折磨自己喜欢的人为乐。

可是要论不喜欢,他对别的女生又对桑眠明显不一样。

对所有女生包括师长都含笑有礼,脾气好得像个假人,唯有对桑眠是毫不掩饰地嫌弃,就像换了副内芯,有真正的喜怒哀乐。

但他实在不理解周时宴是怎么想桑眠的。

他记得送情书不久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交错,老黄抱着作业本上课时,当堂说周时宴交错作业本了,里面还夹了张情书进来。

全班哄堂大笑,课后桑眠就被老黄私自找了。

桑眠因为这个事甚至被请了家长,周时宴一派漠不关己,全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桑眠红肿着眼睛回来时,正好有女生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桑眠。

他面不改色地回“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她的”,被桑眠当场听到,趴在课桌上,将脸埋进了臂弯,肩膀一抽一抽。

桑眠向来活泼灿烂如个小太阳,坚强又无畏,别说哭了,连伤心都从来没有过。

那是潘柏看到桑眠第一次哭。

他下意识去看周时宴的表情,他还在跟那个女生谈话,狭长的瑞凤眼却紧紧盯着桑眠的座位,唇畔轻勾,竟然笑了。

潘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是吧?

他第一次察觉到,这么畸形又隐晦的感情。

如果说陈烬是骄阳烈焰,数理天才,年少成名的射击世界冠军,走到哪那就是全场的焦点,所有女生话题的集中地,周时宴就如炭笔划过的阴影,成绩一般,除了张脸,别无长处。

名字永远隐在陈烬后面,不管从家世,还是老师的重视程度,他永远不争不抢,漠不关己,无所无谓。

自从父母不让他碰画画后,他就像好像死了,行尸走肉,泯然众人。

潘柏第一次意识到周时宴是极度自卑的。

人在自卑到了极致,会折磨,炫耀、践踏别人对自己的喜欢,不但不回应,还以此取乐,以此证明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