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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生生拖了五天,拖到手留下神经损伤后遗症再也恢复不了拿不了枪,等于直接腾出位子,来给李旸开路。

可以说,李旸是活生生踩着陈烬的脊梁骨上位的。

盲目吗?失智吗?值得吗?

周时宴替他不值,就为了那女的高三的安稳日子,他能一声不吭豁出去热爱了这么多年的射击。

他每次劝起,陈烬只是面色平静,哑声道:“喜欢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

温荧心如刀绞,蹲在手术室门口,心痛哽咽到几近失声。

她万万没想到世态就是阴差阳错,又殊途同归,她当年为了不拖累陈烬射击生涯转学,陈烬却又为了她的前路放弃了射击。

两个小时后,灯灭了,主任医师走出来。

手术做的很成功,及时止住了血,万幸没有伤及内脏和神经,休养好的话两三个礼拜就能日常活动了。

温荧走进去,病房还充斥着消毒水味。

陈烬已经从麻药中醒来片刻,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庞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狭长幽深的黑眸如涌动着湍急的漩涡。

他眼尾微耷着,青白色,正横屏打着音游。

“陈烬。”

温荧嗓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把他们捎给她的海鲜粥端到小桌上,“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陈烬突然打断,眼皮都没抬一下,“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我……”

“出去。”

温荧被他锋利冷戾的眼神的刺痛,酸胀闷堵在胸口,脱口而出:“我放心不下你——”

陈烬背靠床头,讽刺地笑了声:“你的喜欢只会嘴上说说?”

“把我名字抄一百遍,再写封情书,不是喜欢么,那就把你想做的一样样从头来过。”

温荧怔忪半晌,呆住了,抬眸时,他炽热滚烫着欲念的瞳仁近乎渴求地盯着她,爱之深,责之切,思念无声,转瞬即逝。

“那你要好好吃饭。”

她哽咽了下,竭力没让泪落下来,“我走了。”

“嗯。”

直到她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脚步余音渐灭,陈烬才敛下眼皮,阖上眼,将身躯埋入被褥中。

他不敢去想,做手术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周时宴告诉她了多少。

一被她那泫然欲泣地打量着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哀悯,同情的眼神,如让他如遭凌迟。

是垂怜?心疼?还是愧疚?

他宁愿她残忍地告诉他不爱他了,也不要她施舍他这种可怜他的情绪。

假如他一辈子都打不了射击了,不再光鲜亮丽,众心捧月,她还会喜欢他么?

未必吧。

陈烬几乎是绝望地勾唇笑了,晦暗的病房内,冰冷空旷。

不知睡了多久,潘柏他们进来,嘘寒问暖过后,曹飞斟酌着觑了眼陈烬,低眸将开着论坛界面的手机递过去:“……烬哥,你和嫂子真分了?”

爬山那天,有人匿名拍了两张两人距离很远,还有陈烬倒东西争吵,温荧独自一人捡东西凄凉的照片,配文夸张吸睛——

[旅行第三天,秒变分手现场。]

[上次有人在圣诞节看到有人给他们算出来三个月内必分,这也太准了!天意啊,天意难违,会分的迟早得分。]

[我就说那个女的完全配不上陈烬好吗,居然还能惯着她这么久,要我早分了]

下面足足一千多条跟帖,八百多条都是在问陈烬联系方式的,甚至有人兴冲冲地发了自拍,生肖和星座,问众人两人合不合适。

下面小范围地都在夸漂亮。

这正牌女友分没分还没有个准信,后脚就有人自报家门厚着脸皮贴上来了。

周时宴紧接着就看到陈烬眼眸微眯起,靠在床头,单手利落又快速地打了几个字出去,言辞肆意张扬,带着慑人的戾气——

欢乐的荧火69:[分你妈]

[老子永不分手,只有丧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