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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越松云话音刚落,脸色便逐渐阴沉下来,他负着双手,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跟随百姓们一同朝着云城司而去。

云城司隶属于云州太守下级,专掌刑狱,裁决纠纷。其主司之职相当于知县,不过却拥有从五品的官衔。

此刻,云城司的公堂外面被百姓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张贺与万临渊紧紧护着越松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硬是为他开辟出一条通道。越松云则背负着双手,步履沉稳而缓慢地来到跟前。

只见公堂之上,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赫然映入眼帘,旁边跪着一位面目清秀的书生,正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冤,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而在他的身旁,立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这女子身姿匀称高挑,身着一身大红的斜襟束腰百褶裙,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只能看到个侧脸。

越松云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侧脸,神情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秦羽漓,又仿佛瞧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由此,他能够笃定,这个女子便是自己的女儿越清浅。看来她来到云州这几个月,减重成效十分显着。

堂前,主司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大胆刁妇,来到堂上为何不跪?”

这一声怒喝,犹如平地惊雷,在大堂之上轰然炸响。

越清浅闻声,神色淡淡不为所动,身姿笔挺的跪下。

“原告,将诉状细细说来。”

主司伸出一指,指向那面容清秀的书生。

书生闻言,先是浑身一颤,随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悲声控诉道:

“我叫刘波,乃是沧州高乐县刘家村人士,平素以唱戏为生。怎奈那场大雪灾无情,竟将我的房屋压塌。无奈之下,我只得带着我的婆娘郭氏,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了云州城。幸得万客来商会的大东家收留,本以为是遇上了善人,谁曾想,这万客来的大东家,表面上收容灾民,看似行善积德,背地里却让灾民如牛似马,没日没夜地为她做工。我那婆娘生了病,她都不让其歇息,专挑繁重的体力活给她干,最终竟让她活活累死啊!”

言罢,刘波悲从中来,扑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听闻此言,百姓们纷纷对刘波的遭遇深表同情,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来万客来商会救助灾民竟是别有居心,意在压榨他们?我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善人,买了他们不少东西。”

“是啊,我们都被蒙骗了,还说什么万客来的一部分利润会拿去救济灾民,实际上却这般为难、压榨他们,你们如此两头诓钱,简直与禽兽毫无分别!”

此刻,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指责之声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张贺闻此杂乱无端之言,怒火愈发熊熊燃烧,压低声音向越松云急切说道:

“公爷,小姐绝无可能压榨平民!属下护她多年,对她的性子再清楚不过。她虽是国公府的嫡女,却从不仗着身份去逼迫任何人。路遇乞丐,她定会挨个施舍,还常常因心地太过柔软而遭人欺凌。”

越松云神色安闲自若,仿佛那置身公堂之上的并非他的女儿一般。而万临渊亦是沉默不语,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公堂内那身着一袭红衣、身姿婉约却又笔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