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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赵秀那酒他没喝几口,只是一时酒气打头,吹吹风就好了。

走出牢房时,身后传来赵秀一句,“楼兄,恭喜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楼云春一顿,“多谢。”

“成亲的时候,别忘了赏我一口喜酒。”

“少不了你的。”

等楼云春走后,赵秀摸着下巴思忖,那副蹀躞倒是不错,等他出狱后,也弄一副来戴戴。

楼云春自大理寺出来已近黄昏,等马侍牵来马后正要走,却见一名巡卫领着一人往这边来,那人垂着头,佝偻着背,看不清面目。

巡卫上前问道:“大人,下值了?”

“嗯。”楼云春冲着他身后之人问道:“这是何人?犯了何事?”

“大人不认识了?这是胥砀,倒没犯事,只是带去县衙录个口供。”巡卫抱怨道:“为这口供,倒还耽搁了我一整天,老段那帮没义气的,押送完人就扔下我跑了。”

“录什么口供?”

“一桩命案。”巡卫说道:“他兄弟害了人,这会儿被羁押在县衙,县衙那边知道他在此,便让咱们送过去认个脸。”

“他兄弟?胥昊?”楼云春皱眉,“害了谁?”

“害了他主家,一个叫胥忠的。据说是将人打断了手脚捆在租屋的房里,也不知是饿死的,还是因伤不治而死,烂得臭气熏天,才叫邻居给发现,然后报的官府。”巡卫今日见了那尸首,此时提起来又有些犯恶心,好半晌才压下胸口那股浊气,“这人又善躲藏,县衙官差蹲摸了半个多月,才在城外一个底下赌场将他拿住。”

楼云春问道:“除了让他,县衙可还找了别人去录口供?”

巡卫摇头,“没有,有他的口供也就足够了。本就是铁证如山的案子,也没狡辩之余地,加之那人犯交代得也痛快,更不用再找其他人了。”

胥砀脑子被胥昊的辱骂还有胥十二的死相搅成了一团浆糊,眼下听人问起,这才从惊惧茫然中回神,他抬头一看,见马上这人眼熟,细看之下才认出,这便是那位少卿大人,胥姜的那个相好。

“大人。”胥砀忙上前跪到楼云春面前,“求你帮忙救救我四哥吧。”

那巡卫见胥砀如此,这才转过脑子来,随即暗骂自己缺心眼,这事就不该告诉大人,至少不该在今时今日告知。他一把将胥砀拉起,骂道:“求人也长眼睛,走,回马棚去,你今日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他不要回马棚!胥砀抠在地上,任由巡卫拉扯,就是不起来,“只要大人一句话,就能留他一命,还望大人开恩。”

“他犯了国法,自当有官府定罪处置。”楼云春垂眸道:“你若真想救他,可代他以身抵罪。”

“这……”胥砀语塞。

楼云春对巡卫道:“带回去,好生看着。”

“是。”巡卫用力将人扯起来,揪着胥砀往里走。

“我知道!”胥砀嘶吼道:“我知道胥姜她……”

楼云春回头,冷厉地目光劈进他的嗓子,削断了他的话。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除非你这辈子都不想再开口说话了。”

胥砀瑟缩着肩膀,不敢再言语。

楼云春对巡卫嘱咐道:“将他看紧了,在他徒期满之前,别让他乱跑。”

巡卫自觉自己干了蠢事,应了之后,赶忙抓着人跑了。

楼云春在原地站了半晌,随后朝永和坊行去。

若如巡卫所说,胥昊的卷宗不日便会传到大理寺,届时再料理也不迟,今日是他和阿姜的喜日,不想让她毁了心情,沾了晦气。

行至永和坊之时,天还未黑,好些人正归家,今日那媒人去提亲的动静定然不小,楼云春不好此时过去,便往待闲坊的白石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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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家那柳条子还有没有。

秋风荡月,暮云埋星,一瓦毛烟,满屋闲情。

胥姜吹开水气,将饴糖加入煮烂的粥中搅拌,不一会儿便腾起阵阵甜香,胥姜将粥端至一旁,架起锅开始烙饼。

月奴吃饱了,正蜷在火孔前的矮凳上打盹,忽地它竖起耳朵,拔出脑袋四下望了望,紧接着豺舅也开始叫了,不过叫了几声,听到来者是熟悉之人,便息了声,钻回了自己的窝。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响起了叩门声。

人来了,饼也好了。

胥姜架上水壶,盖了火,打来水洗去油污,然后扶了扶头上的玉柿簪,这才举灯去开门。

“谁?”

“是我,阿姜。”

胥姜有心逗一逗,问道:“你又是谁?”

外头顿了顿,说道:“炸柳条子。”

“哪儿呢?”胥姜立即拉开门。

“这儿。”楼云春正好凑过去在她唇上碰了碰,他在收到蹀躞之时便想这么做了。

胥姜一巴掌轻轻拍在他嘴上,“家门口呢!”随后左右瞧了瞧,将他拉了进来。

楼云春顺势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然后去牵马。

“做了烙饼?”满院子的香气。

“还有饧粥。”胥姜落闩后,过来替他照明,灯光正照在他腰上佩着那副蹀躞上,她心里顿时燥烘烘的,没脸再看第二眼。

楼云春拴好马,转身正对上她发间的一串小柿子,心头爱得不行,便将人又拉过来,在她发间贴了贴,然后嗅道一股烟火气。

他轻轻一笑,又在她额头啄了一下,“真美。”

胥姜礼尚往来,拨了拨他腰间的蹀躞,“你也不赖,真俏。”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走,吃饭。”两人手托手往厨房去,随后又一起将饭菜摆进书肆,月奴跟在二人身后,直扬起鼻子去闻胥姜手中的食盒。

“馋猫。”胥姜笑骂了一句,却还是掀开食盒,匀给它一条香煎柳条子。

楼云春凑过来,“我也要。”

“跟个猫争什么食儿。”嘴上虽这么说,胥姜却还是捏了一条鱼,喂进他嘴里。

楼云春咬了两口,立即皱起了眉毛。

胥姜眯眼一笑,问道:“好吃吗?”

“辣。”

当然辣,她沾了芥酱。

知道她使坏,楼云春伸手要去捉人,却被她轻巧躲开,随即追到肆中,拦腰扣住,正想让她也尝尝这口滋味,门外却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妹子,你嫂子做了糖蟹,让我给你送些来。”汪掌柜闻到了饼香,吞了吞口水问道:“你烙饼啦?”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