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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静悄悄一片,连细微的水流声都没了。

怕真出了意外,时君不再犹豫,直接拧开了浴室门。

一阵温热的水汽扑面,正对着门的浴缸中,颂寻一只光洁的胳膊搭在浴缸边沿,头发被打湿垂在眼下,侧着头歪倒在胳膊上。

根根分明的睫毛上也凝结着透明的水汽。

裸露出的圆润肩膀连同俯低的脊背,被热气熏腾,泛着淡淡的桃色。

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将时君震在原地,迟迟忘了动作。

他完全乱了手脚,仓惶扭过头去。

可能是水汽太过浓稠,连呼吸也不能畅通。

时君喘了口气,闭着眼往前迈了一步,洗漱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蹭了下来,摔在地上。

他无暇顾及,双手摸索着碰到浴巾,连忙一把扯了下来。

趴在浴缸上的颂寻被摔在地上的动静吵醒,刚惺忪睁眼,宽大的浴巾就迎着头罩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他开始不满地挣扎,想将头顶上的东西扯下来。

时君侧着头,完全不敢睁眼,只感觉手底下触碰到一片滑腻的肌肤,脸霎时就烧了起来,大声呵斥制止。

“你不许动!不许动听见没有。”

喝醉的颂寻才不听他的,固执地想将迎头披身上的浴巾拽掉,直接把时君逼急了。

身体悬空,在失重感传来的瞬间,颂寻安分了,不再执着于浴巾,两条沾着水的胳膊勾在了时君脖子上。

在一阵不稳的晃悠中,被囫囵塞进被子里。

时君使劲掖着被子的两角,生怕他再乱动。

时君身上湿了大片,有被颂寻身上蹭到的,也有自己出的汗。

“我先去洗澡,在我出来前,你必须给我换好衣服。”

放完话,他迅速收手,背对着颂寻到柜子里拿了衣服扔他床上,又在隔壁柜子拿了自己衣服,快步进了浴室。

门一合上,时君喘了口气,像是刚跑完42公里马拉松,身体一下松懈,提不起劲了。

向后抹了把头发,时君有些虚脱地打开花洒,仰着头被冷水淋了会,才觉得整个人缓过来了。

冲好澡后,磨蹭了快十分钟,他才打开门。

不忘谨慎地问了句:“你穿好衣服了吗?”

颂寻被酒意熏得懒洋洋的,不想说话,略带着感兴趣的目光投向浴室外。

时君像是落枕了般,脖子往墙面方向拧,安静过后,试探地朝着里面的床看了眼。

视线对了上了穿戴整齐,坐在床头的颂寻。

“你醒着不说话。”时君瞬间放松下来,没好气地埋怨道。

颂寻眼睛跟着他转,却不想开口。

这样的行为维持了十几分钟,时君关掉吹风机,回头:“你老看我干嘛?”

依旧不说话。

时君叹了口气,拔下插头,朝着颂寻的方向走去,任劳任怨给人吹头发。

适宜的温度风速,被指间轻柔拨弄头发,颂寻眯着眼睛,坐的东倒西歪,嘴里嘟囔着什么。

时君听不清他说什么,自顾自开口:“你倒是舒服了,害的我伺候你。”

从小被人捧着,他不吩咐别人就算好了,谁敢劳动他。

颂寻理所当然,晃了晃脑袋,不听。

吹好头发拔插头时,时君发现了上面的书,正是今天害他丢脸的祸源。

随手一扔吹风机,他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最终在桌上翻到剧本。

时君回到颂寻身边,和他面对面坐在各自床上,表情严肃。

“看到没,剧本,我经纪人拿过来的,不是我的。”他朝颂寻扬了扬剧本,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晃了晃,“这是改编的原着小说,我不看这玩样。”

他加重最后一句话,继续强调道:“这是我的工作,工作知道吗。”

颂寻呆呆看着他,眼睛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打转。

时君:“你不说话就点个头。”

这时候的颂寻还算好说话,真就点了点头。时君觉得他这样还挺好玩,像个提线的软趴趴玩具熊,忍不住笑了声。

双手垫着脑后往床头靠,语气放松又惬意:“我知道你不想和我拆队,不用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积分赛你配合点,还是有赢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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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给我选别人,安分点。”

“还有你跟那个历丞……”

唯一会移动的活物躺下后,颂寻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觉得耳边嗡嗡的,像是有蚊子苍蝇打架。

捂着耳朵躺下。

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半天的时君坐起身一瞧,颂寻早睡着了,半张脸缩在被子里,被吵得眉头浅浅皱起。

时君冷哼了一声,不得劲起来:“睡得跟猪一样。”

白白嫩嫩的小猪仔,雷打都叫不醒。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前一后,季应禾已经回房了,那么外面大概率只会是黎笙顾长清两人。

时君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起身出了门。

黎笙跟在顾长清身后上楼,忽然见他停住脚步,探头一看,只见是时君站在走廊处。

他身上穿着绸缎的灰色睡衣,就算是居家的衣着,也没能将他身上放纵的气势收敛,耀眼的不懂收敛。

“黎笙,可以找你谈些事吗?”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时君口中念出的一刻,黎笙控制不了自己的激动,点头:“当然可以。”

他朝等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顾长清道:“你先回房吧,我待会再回去。”

顾长清看了两人一眼,抬步离开。

二楼属于嘉宾私人区域,没有安装摄像头,随着里头房间门的开合声,走廊只剩下黎笙和时君两人。

时君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只要关注他的粉丝都知道,时君从不求人,而现在,他却用了这么个词汇,口吻温和。

黎笙垂着头,心里又兴奋又期待,红着脸道:“你直接说就行,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听见他这样说,时君眼中悦动浮光,黎笙要比他想象中好说话。

“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最后积分赛你赢了的话,能不能别选我。”

黎笙眼中的情绪从期待到震惊,再到最后的难堪,在一瞬间完成转换。

他抬头看着时君,眼睛发红:“你叫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怎么说着说着还要哭了,时君摸不着头脑:“对呀。”不然还能说什么。

黎笙受到打击般地后退了一步,彻底按捺不住情绪,从时君身边跑开,拉开房门重重甩上。

独自一人留在走廊的时君还在沉思。

他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也不给句准话。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