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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咱说中了吧。”陈氏的话惊醒颜乌僵化的脑桨,石化的心,他比谁都明白,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他全家的命就没了。

气沉丹田,深呼吸一口,咚咚咚剧烈跳动的终于心平静下来,捋了一下头绪,打定主意,颜乌一口否定:“这种事,你可不能乱说,乱说是要死人的,俺全家人的命就没了。俺已说过,俺根本不会射箭,会射箭,早把孟富、孟豹那一对心比双头晕还毒的魔鬼射死,不会叫他们留在世上鱼肉、霸凌乡里,压榨、盘剥长工。”

——众人有所不知,这是陈氏在诓套颜乌,她那天晚上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后来听打手们说,箭好像从天上射下,她自然想到了院子里的树。

人小虎胆心,镇静、沉着,死咬着嘴不说,颜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风度,总算跃过陈氏挖的这个深坑。

端详颜乌这个放牛娃淡定如止水、守口如瓶,陈氏也没辙了。

忽地抬头,藏着野性眼睛,目光如炬逼视陈氏,轮到他颜乌先下手为强,警戒道:“孟家跟俺之间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掺合进来。你一旦掺合,你会死的更早死的更惨。”

高估了自己,颜乌失算,陈氏根本不像之前把柄在他手上,而害怕,当下一副死猪头不怕热水烫,嘴硬道:“你用不着吓咱,横竖是个死,咱今天还真豁出去。”“你不承认那个射手是你也罢。咱要你弄死孟富和他那个瘸腿儿子,或者害他们残废。”

震骇的,呼吸中断,不相信地盯着陈氏许久,突然开口,颜乌一口拒绝:“你找别人去吧,俺没那个本事。俺有那个本事,俺和家父还会被孟富逼迫当你们家长工吗?俺有那个本事,还会两次被吊到树上打的皮开肉绽,去了半条命吗?”

遭到颜乌拒绝,陈氏仍然不甘心,搬出一块大肥肉诱惑他,道:“你帮咱弄死他们,害他们残废,咱家产分你三成,你们家也可以当财主了。”

毅然摇头,颜乌眼睛射出一束千年冰川寒气,义正词严道:“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所以,不义之财,俺颜乌不会要。你死了这条死吧。”“女人之心要仁慈、厚道,岂能如此恶毒。庞氏的下场,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要切记。”

羞愧的,陈氏满脸通红,她万万没想到小小一个孩儿,还被人逼迫当了小长工,竟然有这等情操的胸襟。

觉得自己未能完全看透颜乌这个放牛娃,今天找他说这事草率了,担心他向孟富告密,陈氏由咄咄逼人变得摇尾乞怜,道:“今天这事,你得替咱保密,烂在肚子不说出去。”

颜乌义气凌云,道:“你放心。你和家母都是女人,你也是被逼嫁给孟富那条毒蛇,女人活在世上不容易,俺不会说出去。”

陈氏还是不放心,不放心又能怎样,她没有扭转乾坤的神通本事,因为她与孟豹之间到了水火不容地步,孟富总是袒护儿子,使得她对这一对父子充满了仇恨。

此时此刻,远处一对贼溜溜鼠眼正在偷看陈氏、颜乌的一举一动,他不是别人,正是孟豹。

自从肉包子的事发生后,孟富对陈氏的怀疑没有消失,一天到晚总是疑神疑鬼。昨晚陈氏提出要骑牛去山上的庙,他神经紧张地一下警觉,才叫儿子偷偷地一路跟踪看个究竟。

比箭术的事证实了颜乌不会射箭,但是孟富心头阴影仍然魑魅一样在他肚子里游荡,没有消失。

尤其叫陈氏毛骨悚然的是,她回去之后,孟富那对冒杀气的眼睛冷飕飕地盯她,审讯犯人一般审问她,她这一路跟颜乌说啥?

心头多有不悦,陈氏还是强装笑脸回应道:“老爷,妻妾跟一个放牛娃能有啥好说的,一路上,妻妾套他的话,他比箭术输了,钻少爷胯下,会不会觉得很丢脸,仇恨少爷。”

发现什么秘密似的,眼睛一瞪,孟富脸上露出一丝奸笑,问道:“他怎么说?”

芳眉一蹙,陈氏道:“他骂少爷比箭术不讲武德。他才练习半天射箭,就比赛。约定好的事,输了,他当然要钻少爷胯下。还说什么小孩童钻胯下不就是一场嬉戏,有什么可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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