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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也做姑苏。不仅千百年来已有无数文人墨客争相咏颂,更有“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诗”的说法。苏州在江南六府的地位可见一斑。

经过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赵逸领着叶诚他们来到了吴县。这儿与叶诚以往去过的那些地方都不一样,至少人不一样——这儿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是这种笑容并非以攫利为目的,更像是一种天生的特质。

这份笑容若是让叶诚形容,他会说“合适”,就像夏天喝了冰水,冬天饮了热汤一样合适。

找了间客栈投宿后,三人走在街上。赵逸突然倡议道:“我也好久没来了。既然来了,就陪我随便逛逛吧。这江南水乡,别的不说,单单是小吃就够你吃上几天了!”

张继姚看向叶诚,像是在征求意见般问道:“如何?”

嗅着不知名的花香,叶诚笑着点头:“也好。这几天虽没有打打杀杀,但四处奔波总是有的。有个机会放松一下,也不错。”这确实是他心里话——花家的事暂时也没啥动静。这两个人搁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天天担惊受怕,是该好好让他们放松几天了。

走在街上,赵逸像是东道主一般介绍道:“还没到饭点,先尝尝有名小吃吧!这儿的当地人饮食非常精细,讲究“不时不食”。许多美食就随时令而动,只出现短短一季,错过了就只好等来年。既然来了,自然不能错过!”

“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儿的人!”张继姚改不了奚落赵逸的这个毛病。

赵逸肩膀一垮,精神涣散道:“我倒是想。你说都是南直隶,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看看苏州,再看看常州,你再看看应天。唉...”最后那一声叹气,更是把刚刚那个慷慨激昂的劲儿泄空了。

不过赵逸却是口嫌体正——在见到一个摊子之后他就一扫自己刚刚那副颓态,笑嘻嘻地介绍道:“诶,我跟你们说啊,苏州小吃有着“春饼、夏糕、秋酥、冬糖”的说法。现在九月底,正是吃酥的时节,这如意酥可是不得不尝的东西!快尝尝快尝尝!”

“诶,这个定胜糕也是好东西,甜而不腻。唔,确实不错啊!”

“刚刚吃的都太干了,那现在就得喝点酸梅汤了!”

“诶,前面有馄饨店!”

“等等等等,走累了。咱们喝碗熏豆茶吧!”

三人就这么在城里逛吃逛吃逛吃,从不是饭点到过了饭点还在吃。

还是叶诚及时抽身,提醒道:“好了好了!再这么下去要积食了!回客栈吧!”

赵逸叼着牙签打了个嗝,看着天色遗憾道:“也好。明天再吃!”

就这样,三人回了客栈。

因为闲得无聊,叶诚提议想去花家看看。

赵逸显然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颇为抗拒道:“去花家干嘛?”

“你来这儿吃东西的?”叶诚不满反问。

赵逸岔开话题:“额...对了,你现在练的那个心法叫什么来着?”

出来这么久,三人早就对彼此的底摸了个遍。琢玉心法的事叶诚自然也跟二人说了。见赵逸突然起了兴趣,他奇怪道:“琢玉心法,怎么了?”

“你上次说是陆子冈所创的,是吧?”赵逸已经知道了答案,只不过希望叶诚亲口说出来而已。

叶诚自然点头,再问道:“那又如何?”

赵逸喜道:“陆子冈晚年就在吴县定居的啊!”

叶诚心里一喜,他对这位没见过的玉匠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明明只是个玉匠,为何晚年能悟出琢玉心法呢?而且看他所留的只言片语中不难得出,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这么神秘的一个人物,让叶诚不由得起了探究的心思。当下他就问道:“既然已经吃过,现在休息又为时尚早。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张继姚起身跟在叶诚身边,开口道:“走吧。据说陆子冈晚年确实遁入空门,我也想看看是什么庙容的下这位奇人。”

见二人看着自己,赵逸活络的心思都冷了几分。他无奈道:“别这么看着我啊!吃完饭总要消化消化,我就陪你们散散步吧!”

因为有了锦衣卫令牌,所以叶诚也没必要担心宵禁。刚踏出客栈,叶诚就反应过来了。他颇为困扰地问道:“不对啊,要去哪儿找啊?”

这时候,张继姚给他出了个主意:“你不是有锦衣卫令牌吗?可以去问问这儿的知县。地方志里应该有记载这些!”

“有道理,有道理!”叶诚赞同张继姚的思路,直奔衙门。

到了衙门,知县见这都快走了还有人来,不由得生气。但见到叶诚手中的铜牌,愤怒化为了恐惧。他没有,也不敢质疑叶诚手里牌子的真假。马上就差人将地方志拿来给叶诚看。

...陆子冈,年未六十,忽有方外之意,为僧治平寺十余年,不入城市,亦奇人也。

看到文末这句,叶诚颇为郁闷——看来陆子冈真出家了。可是为什么出家呢?这地方志里也没写啊。看来只能去他专诸巷的作坊里问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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