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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孺子在一阵慌乱的磕头求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过后就吓懵了,呆呆地跪在雪地里,嘴巴微张,面色灰白,目光空洞。

郑良娣闻言又惊又惧,她不相信太子会如此对她,质问道:“表哥,你就为了合孺子要这样对我吗,我不过是罚她跪了几个时辰,就为了那个贱人感染了个无甚大碍的风寒?”

太子冷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无甚大碍?你要庆幸她无事,否则今日你必死。”

死?郑良娣被太子的冷漠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膝行至殿内拉着太子的衣摆道:“表哥,我错了,求求你,你原谅我一次吧,小时候表哥不是最疼阿媛了吗?”

太子被她这一央求也有些动容,想起这个妹妹小时候自己也是愿意带着她玩的,到底同旁人感情不一样,只是合欢差点就死在她手里,他万万不能轻易原谅,况且他也需要给她点教训,否则真怕来日她会犯下什么让他再也无法原谅她的大错,只说道:“阿媛,孤若不是顾念亲情,今日你会和周氏一样!”

郑良娣一脸的不可置信:“亲情,表哥对阿媛就只有亲情吗?”

见太子不打算回答,傅公公一使眼色,宫人连忙把她拖了下去,随后将她死死地按回雪地里,不允许她再往太子身边跑。

太子看了眼软瘫在地的郑良娣和已经摇摇欲坠的周孺子,沉声道:“今日所有人都看着,孤的眼皮底下容不得兴风作浪之人,这就是不安分的下场,不论是谁!”

众人脸色一白:“妾等谨遵教诲,绝不敢犯!”

旁人不知晓,只以为太子是被合欢迷昏了头,装个病便惹得太子雷霆大怒重责他人,傅公公却是那日事情的亲历者,他亲眼目睹合欢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因此他嘴上虽然不敢说,心里却觉得太子做得对。

那一日从一大清早一直到太阳落山,郑良娣在结束了惩罚后就被她的奴才抬回去医治了,但其他人还不敢离开,太子不发话,她们只好陪他看着周孺子身上的雪越来越厚,慢慢的,周孺子丝毫不动弹了,身上的雪也已经将人完整地包裹了起来,太子依然是一副冷峻的面孔,丝毫不为所动。对这个女人,他没有感情,只有憎恶,要说唯一的想法,那便是这样的人留不得!

众人在心里猜测着周孺子的生死,一想到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死去,尤其还是一向善待女眷的太子让她死的,纵使是冷漠惯了的她们也都不由感到一阵寒颤,双腿止不住开始颤抖,最后还是太子妃注意到张良娣脸色实在不好看,才提醒道:“殿下,张良娣快足月了,今日坐了太久,妾看她脸色不对劲,不如让张良娣先回去吧?”

张良娣感激地看了眼太子妃,太子看了眼她的肚子,情绪终于好了一点:“都回去吧,你们若有不适就传府医!”随后起身大步出了太极殿。

太子走后,太子妃吩咐道:“回去吧,今日的事各院都吩咐下去不许外传。”

众人:“诺!”

女眷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在此处多说话,告别了太子妃便各自散了。按理说这次的事闹得这么大,宫里早该知道了,不料大家都被吓破了胆,再也没有人敢提起一句,就像不知道这回事一般准备起年关的事宜来,连平日里最长舌的宫人也自动做了哑巴,宫里接到消息是在几日后,只是说有孺子病逝,一个孺子而已,又是民间出身,这样的事自然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宫里随耳一听这事便过去了。

这几日府里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倒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象。太子日日去陪合欢,她有了人解闷儿便不闹着要出去走了。直到除夕前两日去太子妃处请安,合欢见周孺子的位子被撤了,又听闻郑良娣腿疾未愈,想起几日前太子不让她出门,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便猜了个大概。

太子妃丝毫未提郑良娣和周孺子的事,只表示年关将至,府里女眷可见见娘家人,一来以示太子府恩德,二来也是让她们见到亲人心情能好些,也好忘记之前的事,好好过个年。尤其是产期将至的张良娣,她娘家女眷是一定会入府陪产的。

府里女眷会亲的日子就定在了除夕前夜,一时间府里各院热热闹闹,到处张灯结彩,尽是天伦之乐,唯有合欢和花药所在的西池院冷冷清清,毕竟,她们没有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