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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看她开心了,便满足地将人抱住:“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小夭的手臂在相柳背后箍紧了:“相柳,你说元儿刚来,即便他想让毛球他们作伴一起去游历也不可能现在就走,我是不是忧虑得太早了?这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吗?虽然他们还没走……”

“那是因为我的小夭从来想过阻拦啊。”相柳说,“哪怕不想分离,你也不会羁绊他们的自由。自己被禁锢过,就舍不得委屈他们一点。”

小夭道:“你也是啊,舍不得我委屈一点。相柳,我想明白了,为还没发生的事忧愁是对不住时光,所以我们做点开心的事吧!”

相柳笑道:“什么?”

“我最近新想出来个点子,想试试做出一盘‘新菜’来!其中有一味药在水底,你带我去!”

“好。顺便还要采集些其它药材,染发的药剂啊,又不大够了。”

提到染发的药小夭就头疼,一家五口四个白毛,住在人口密集的城镇少不得要伪装一番,除了偶尔是灵力幻化,其它时候几个妖怪都是老老实实用草药染的。

嘿。小夭道:“走吧走吧。不过这次你给一一染,毛团交给我。”

“好,难题都给我。”相柳含笑回答,身体没入水中,少顷,两个蛇头从水里冒出来,交叉缠绕,给小夭挽了个座位出来坐,然后又沉了下去。

毕竟是葫芦湖,地方太小,要知道在大海里小夭都是直接趴在他嘴里让一个蛇头虚含着的。

夜半归家,小院里一派寂静。毛球站在树上浅眠,听到门开了,便睁开眼化作人形:“回来了?哪去浪荡了?还知道家里有人呢?”

这胖鸟化成人之后并不胖,只一张嘴极桀骜不驯和原形一模一样。小夭就经常私下里和相柳说,毛球真不愧是吃过十几万条毒蛇的鸟!

相柳不理会毛球的抱怨,问:“都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毛团和一一早就睡着了,阿元和我住。”

“阿元?一个晚上你们都那么熟稔了?”小夭问。

毛球冷笑:“那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看得清清楚楚,一一已经为他说的外面的世界动了心,待他走,一一铁定要跟着,我不放心。早晚都要熟悉。”

小夭就想叹气,小女儿入世不到十年,她也实在不放心她离开自己。

相柳却道:“你有自己的主张,这很好。”

毛球不耐:“行了吧老妖怪,你在生存方面以野兽对待一一,生活上却像个人一样照顾她,还总说她性子太古怪,我看古怪的是你这个爹。”

相柳笑道:“不是还有你这个哥哥周璇么?”

毛球毛都要炸了:“我没化形前给你当坐骑,化了形不仅要给你当坐骑还要给你带孩子呗!”

小夭就说道:“那就让一一跟她表哥去吧。”

毛球:“她有亲哥哥!表哥算哪门子?!”

相柳和小夭都忍俊不禁。

看这两人的样子毛球才知道自己被人当了乐子,恼羞成怒地骂道:“你们两夫妻真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绝配啊你们!”

相柳莞尔:“多谢。”

小夭更是捧腹,与相柳嘻嘻哈哈中目光相触,缠绵而忘乎所以。

毛球气结。

伯称在清水镇住了下来。每日里跟着毛球三人游玩、打猎、除祟、拾柴,日子过得自在逍遥。一一有了新来的小哥哥作伴,正新奇着也不折腾家里的门窗了。相柳和小夭也有许多闲暇研究各种毒药和菜谱什么的。一起吃饭的时候会互相听一听对方遇到的趣事,大家相处得都还不错。

一一顽皮古灵精怪,毛团柔弱乖巧却倔强,加上个还不大了解的王子殿下凑在一起,毛球平白地要操很多心。但是和相柳小夭抱怨吧……不大符合他性格,不抱怨他又觉得憋屈。他才不可能相信那两口子看不出来,就是故意不想管事儿!

扛着生活重担的毛球往往觉得心累,多次变了原形飞枝头睡觉去。

半年后,晚饭时,伯称辞行,一一立刻表示,她要和表哥一起去大荒逛逛去!

相柳和小夭对视一眼,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伯称道:“元儿不敢欺瞒姑姑姑父,侄儿在书信中得知,安乐无忧兄姊和宜华妹妹修为都不弱,便起了结伴同行的心思。我此次寻找两位长辈,思念亲人是真,有私心也是真。”

一一道:“怪不得伯称哥哥老是和我说外面发生的事呢,原来是饵,诱我上钩来着。”

伯称赶紧离座行礼:“对不住对不住,宜华妹妹,都是我小人之心。”

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受了少年一礼:“行了,我原谅你了。”

伯称不敢就这样起来,看向相柳和小夭。

相柳道:“真‘小人’和伪君子,到底哪个更可恶?”

小夭道:“你和你爹真像,从来不掩饰这些小心思。这对心肠九曲十八弯的王室中人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是你和宜华的事,她原谅你,我们自然不需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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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称又向毛球和毛团行礼,口称兄姐。

毛球半晌无话。

毛团不讨厌这个神族兄弟,便扯了扯毛球的衣袖,小声道:“安乐……”

毛球没好气地瞪毛团:“我就这么不讲理吗?”

毛团呐呐地道:“我……安乐,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凶你。”毛球觉得头疼,做腓腓时还活泼一些,怎么化了人形这般怯懦!不过他也明白,腓腓看人脸色为人解忧是天性,自己除了多呵护她一些没有第二种方法。当即解释道,“我只是憋屈。明明心思不纯粹的是他,他这一认错倒坦荡起来,若是不原谅便是我们斤斤计较,若是原谅,那被算计的我们呢?做人真是太复杂了。”

相柳把温热的茶递给小夭,随口接道:“人心狡诈,早让你长记性。”

小夭悠然捧茶,与相柳坐着看戏。

伯称忙道:“安乐!我绝无‘以德相胁’之意。”

毛球皱着眉头道:“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我的感受就是这样的。”

伯称还要说什么,一一咀嚼着桂花糖却道:“哥哥只是在思考人生啦。做人很多事,我们都在慢慢习惯。”说着话吃着糖, 垂落的长发却蜿蜒如蛇,发尾卷起几颗糖分别递给诸人。

小夭接了糖,对孩子她爹说:“你瞧你瞧。”

相柳道:“一一。”

一一不在乎地甩头发:“就一点糖渍而已,我去水里玩一会儿就能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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