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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太多。”律师向他保证。“远远不够。”

“我想也是。”酒吧老板遗憾地叹了口气。“我需要钱。不过,正如我刚才说的,我干嘛要冒这个险?”他挠了挠另一只耳朵。“真奇怪,马龙。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马龙含糊地说:“我想她可能不太喜欢她的继母。”他随口补充道:“私下里说,格斯,你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除了冈布里尔给的钱,别的就没啥了。五百块破钱,还得算上我付给你的费用,考虑到我承担的风险。”他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一只手重重地撑在吧台上,另一只手危险地挥到了马龙的鼻子前。

“如果我知道自己要卷入的是什么,相信我,马龙,我是不会参与的。”

马龙挑起眉毛说:“你的意思是,在事情发生之前你都不知道计划是什么?”

“绝对不知道。”格斯说。

“得了吧,格斯。”律师不屑地说。“留着你的玩笑给你的客人听吧。”

“真的,马龙。我不知道冈布里尔和这件事有关。我以为整件事是乔的想法。对我来说,那只是另一起抢劫而已。”他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然后对海伦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女士。我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我,我现在改过自新了。”

“别介意我们。”海伦开心地告诉他。“我丈夫就是在马龙的帮助下才摆脱了入室盗窃的指控。

“啧啧啧。”酒吧老板责备地说。他严肃地看着杰克。“娶了像她这样的好女孩,你这种生活不应该继续下去。这不仅不对,而且对你也没好处。为什么不考虑开一家酒吧呢?”

“自从遇见她之后,我就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杰克郑重地说。他把一把硬币推过吧台。“来一杯吧。”

“当然可以。”格斯说着,开始收集杯子。“如果你真决定要开,我可以给你很多好的建议。”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谁也不在乎。”马龙几乎梦呓般地说,“但我一直认为是冈布里尔让你卷入那起桑德斯的事件的。”

“绝对不是。”格斯边忙活边说。“是乔做的。我没料到会有枪战。如果知道,我绝不会参与的。”他把倒满的杯子推过吧台。

“经历多了自然就会学到东西。”马龙陈词滥调地说。他看着自己的杯子,补充道:“说到底,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私下说,严格保密?”

“马龙,我甚至不确定。”格斯倚靠在吧台上,透露着信任。“我发誓,马龙,这是实话。突然间,毫无预警,乔就开枪了,打中了那老太太。砰,就这样。我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悲伤地摇摇头。“那不像乔的作风。”

“我听说她尖叫了一声。”马龙漫不经心地说。

“没有,没有尖叫。她一声都没吭。我们跳进车里逃跑了。乔按事先安排的,在格兰大道的高架车站让我下车。他让我下车时只说了‘去找冈布里尔’。就这么一句,‘去找冈布里尔’。”他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知道吗,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乔。”

“真奇怪。”马龙评论道。他停顿了一下。“所以乔拿走了所有的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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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马龙。冈布里尔给了我五百块。据我推测,这就是最初的计划。乔拿走从桑德斯那里抢来的所有东西。也许冈布里尔还额外给了他一些钱,我不清楚。而我只能拿到五百块。”

“冈布里尔得到了什么?”律师问。

“这最奇怪的事,马龙。据我所知,他什么也没得到。”

马龙鄙夷地看着他说:“继续讲,格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我不会骗你的。”格斯诚恳地保证。“冈布里尔给了我五百块,然后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告诉我,乔已经带走了从桑德斯那里抢来的东西,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让我来找你,虽然确实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你处理得很好。”他对律师露出了笑容。

“谢谢。”马龙感激地低声说。

“他还告诉我,等到账单寄来时,要把账单寄给他,账单确实寄来了,相信我——”他转向杰克和海伦,“当我看到账单时,我立刻意识到我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我真希望当初听了母亲的话去上学。但不管怎样,我问他:‘冈布里尔,你从中得到了什么?’他露出那种怪异的微笑,回答说:‘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不敢相信。”马龙几乎是轻声说。

“冈布里尔有他的缺点。”格斯坚定地说,“但他从不说谎。他说他一个子儿都没有,他只是履行家庭义务。”

马龙好像在与他的雪茄较劲,他的声音过于随意了。

“他说的家庭义务是什么意思?”他最终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就这么说。他给我那个怪异的微笑,说他在履行他最后的家庭义务,然后就没有再说别的。所以我签了他的文件,拿了钱,没有再问。”

“文件?”马龙几乎懒洋洋地问。

“是啊。”格斯咧嘴笑了。“你知道的,马龙。每次你和冈布里尔做生意,老家伙都会把所有的事写下来让你签字。他说这样做是为了自我保护。”他往地上吐了一截牙签。“自我保护,见鬼。他等着看你是否还藏着钱,然后就来敲诈你。一旦你身无分文,或者他已经榨取了他所能拿的,他就会撕掉那份文件。”他又笑了笑。“要想让他吃瘪,就得装穷。但你也得小心,他这个人很谨慎。”

马龙点点头。“我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那些文件在哪里。”

格斯摇摇头。“他可能只保留了一些重要的。他这人不喜欢留东西,你知道我的意思。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很高兴完成最后的家庭义务。”

马龙吹了一个烟圈,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团糟。我从来不知道冈布里尔有任何家人。”

“我也不知道。”格斯说*。他又开始收拾杯子。“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是个古怪的小个子。”他叹了口气,举起杯子,恭敬地说:“嗯,每个人总有一天要面对死亡。”

马龙庄重地说:“谁也说不准。”

酒吧老板重重地放下杯子。“说起来,马龙,你知道冈布里尔有没有留下什么钱吗?”

小个子律师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为什么这么问?”

“哦-嗯,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这样,马龙,像冈布里尔这样的人——他在赚钱的时候可以赚一大笔钱,但当他死掉的时候,可能一分都没剩下。”他揉了揉鼻子,又开始说起来。“你看,马龙,很难想象像冈布里尔这样的小家伙会这样死掉,毫无疑问,这是他最没想到的,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而且如果除此之外他还没有留下任何钱,城市还得为他安葬——”格斯停下来喘了口气,他的脸色像六月初的牡丹一样,“我的意思是,马龙,如果那个小个子在突然离开人世时没剩下钱,我想捐点钱给他办一个葬礼,我知道很多兄弟都会有同样的感觉。”

马龙过了一会儿才敢相信,开口说:“别担心,格斯。冈布里尔留下的现金足以让国家债务都黯然失色。”

格斯看起来有点茫然,但明显松了口气。

看来是时候让马龙买饮料了。大家似乎都很乐意不再谈论已故的冈布里尔先生。杰克询问并得到了关于经营酒吧和让它盈利的一些宝贵建议;格斯详细阐述了一个事实,即他的嫂子(就是在堪萨斯城巧合遇到的那个)相信当人死后会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重生,虽然格斯并不完全相信这一点,但他补充说,为了安全起见,你永远无法确定。海伦结束对话时说,她不知道自己前世是什么,但她肯定不是骆驼,格斯祝贺杰克娶了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马龙漫不经心地说:“格斯,你听说过莫娜·麦克莱恩吗?”

格斯思考了一会儿。“莫娜·麦克莱恩。是的,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等等。”

杰克屏住呼吸,专心注视着酒吧上方挂着的一幅两座粉红色山峰间一只孤独的鹿的画,瓶子上的标签,还有一块招牌,上面写着:

如果收银机上出现红星,您的下一杯酒免费。

“莫娜·麦克莱恩,”格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他的脸上露出了如晨曦般的光芒。“当然,我记得她。她就是穿着晚礼服飞越大西洋的那个女士。”

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决定回家。格斯深情地告别,让他们许下再次光临的承诺,最后,在分别时,他握住了海伦的手。

“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女士。如果我相信我在堪萨斯城的嫂子的话,我会说我一定在前世就认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