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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知我们这些常年走镖的人熟悉地形,几次征召人马想要剿灭这帮草寇。但这帮草寇他们虽然跟官府为难,但与我们却没有太大损害,因此没有一家镖局愿意趟浑水。

后来,有人出主意让镖局替官府保镖,剿灭的事情也就搁置下来了。”

蓝绍衣接着问:“那镖局替官府走镖的法子畅行吗?”

“若非不得已,一般镖局是不会接这类镖的。”许全雄摇头,“此前遥都华风镖局曾替官府走过一镖,因此飞鹰镖局才接下这趟镖,没想到……”

没想到整个镖局都毁于一旦。

“那这些年里许当家往华都走了多少趟镖?”

“大镖小镖合起来少说也有十几回!”

“许当家可曾见过那些草寇?”

“不瞒公子,许某确确实实见过他们!不仅见过,而且还与之有些许……”许全雄望着蓝绍衣,稍稍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还与他们有些许往来。”

“哦,许当家可否详细说说?”

许全雄叹了口气,道:“公子,虽然官府称那些人为草寇又或者流寇,但他们其实都是贫苦百姓!

他们当中有我们大梁人,有苍梧人,还有其他国的人,少部分是真真实实的山匪,大多都是流离失所的苦命人。

有的是天灾,有的是人祸。不说别的,就说那华都,三年滴雨未下,好多村子都成了死村!

为了活着,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踏上流亡之路,不论走到哪儿都不受待见。”

一次走镖中,许全雄撞上了一小支这样的流民,其中有个妇人,抱着个两岁多的孩子恳请许全雄给他看病。

许全雄常年走镖,略通黄岐,稍稍诊断发现她的孩子原本只是患了风寒,然却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医治而转为咯血。

那孩子像只猫一样被她娘紧紧抱在怀里,瘦骨嶙峋,许全雄掰开他的眼睛,只见瞳孔已经涣散,回天无力了!

许全雄到现在还不能忘记那妇人的眼光,那般令人痛心令许全雄愧疚。

自此之后,只要走镖顺路,许全雄都会带上一些药物食物,如能遇上便相赠,遇不上就等下次。

蓝绍衣听了之后,倒觉得许全雄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方才许当家说华都干旱,官府没有上报朝廷吗?”蓝绍衣又问。

“公子有所不知,华都前任都府大人正因为向朝廷上报了此事被治罪,道是治理不力。那新任都府大人乃是国师的心腹,朝廷曾发了救灾物资下来,一层一层克扣下来,到头来难民们连米汤都没见到过!”

“难道没有人闹事吗?”

“怎么会没人闹,闹事的都被镇压下来了!”许全雄愤愤地说。

听到这里,蓝绍衣不由得皱起眉头,朝局复杂,他也不敢轻易论断其中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