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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神会宴的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三天中,蝈蝈把式轮轴转着上山,在保德宫的东西南山坡野采,狗王店里,各色村民也都跟着分一杯羹。三天里被打怕了的贯昶,与齐缘寸步不离,齐缘三个伯,起早贪黑为虫把式制作食物和饮料。齐缘的大爷爷则依旧爱躺棺材,爱听戏,清醒困顿,无一定之规。

这一群被请神宴席连接起来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目的,都与齐缘有交集和影响。但若说齐缘最好奇,也最关注的人,就属那位每天中午准时来保德宫换一碗饭吃的孤儿——姜兔。

姜兔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人,她身边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天然隔绝人际关系。在保德宫里一出现,那么所有人的说话声音必定会转小。就连那些外边来的虫把式也多静若寒暄,并自动与其保持三米的距离,姜兔是一个被所有人刻意忽略的人。她在狗王店的处境很引起齐缘的纳闷。不过齐缘的大伯不愿意为这姑娘嚼舌头,齐缘又和虫把式们处的不对付,故而,没办法打听这人的确切过往,只是感觉她很可怜,也很倔强。

除了姜兔,齐缘自然也极在意虫把式们的一举一动,故而到请神宴席的第三天傍晚,那些在山上野采的虫把式突然陆陆续续从山顶撤回来时,齐缘便感觉又有与他们相关的大事要发生。

望着那些陆续下山的人,略有预感的齐缘,问像跟屁虫一样的贯昶。“是不是虫把式要走了?”

“对头,我以前那个师傅讲过,虫把式进山的日子,是根据气候算好的。早来虫子嫩晚来叫声哑,所以天时地利一过就得赶紧转场。况且后天有暴雨,这阳虫吧,一淋水就蔫儿,必须赶在雨水前拿回玩市上卖。”

齐缘听完贯昶的解释,心中也变得舒坦了起来。毕竟虫把式们一走,他大爷爷也该启程去救他父亲了。如此算下来,齐缘在保德宫里只耽搁了五天,父亲应该还来得及挽救。

在齐缘大感希望的时候,那些虫把式也回的差不多了。这些人再一次于保德宫中齐聚一堂时,正赶上天上的夕阳映熏,霞光中坐在大院里,那百十号虫把式,黑油油油亮亮。甚至许多人还披红挂彩,上着绷带,别有一番悲壮苍凉。虽然撤下来了,但每个虫把式的面色依旧严肃紧张。齐缘知道他们在等,在等待当家人的归来,在等待最后的胜负结果。

太阳下山后,沙卫兵和梁红花终于也从山上撤了下来。这二位当家回保德宫时,特有排场,前呼后拥,手里还各自捧着一个巴掌大的葫芦容器。

齐缘不用看,也知道那里边必定是他们在此次野采中得到的最珍惜的蝈蝈品种,保不齐,正是被贯昶和许多虫把式念叨在嘴边的白玉驹。

随着当家人的回归,那些困累颓废的虫把式再次活跃起来,双方人马如大戏开锣前的观众般开始焦头接耳,激烈讨论,乃至买赌白玉驹到底会落在哪家人手里,在虫把式起劲儿的讨论中,梁家和沙家的当家人各自坐回了两边的位置,坐定。杀卫兵首先开口,用高八度的动静质问自己管账目的手下。“照了多少驹子啊。”

“上眼的一千四百八十八头,上品的四百八二十八头,上上品有玉眼驹十八,翡翠驹八,火焰驹五。”

随着手下人的话,沙家那边响起了雷鸣般的炫耀和叫号,就连梁家那里也有人小声议论与羡慕。在虫把式的议论声中,沙卫兵的眼迷瞪成了一条缝隙。当手下人报完账后,他将自己捂在怀里的蝈蝈递给记账的,又炫耀一般向众人喊,“加上我这只咱们封网,大会儿休息一晚,明天转战小舞台。”

“好嘞。”作为一种炫耀,那记账的人故意将沙卫兵的蝈蝈葫芦举得老高,随后小心翼翼将葫芦的口部拧开,将他的蝈蝈请了出来。众目睽睽下,沙家压轴的蝈蝈渐渐探出头来,也伴随着那虫的出现。

在场许多虫把式都忍不住陆续惊叫,“我操,乌骓马。”

乌骓马是个什么玩意儿和讲究齐缘不知道。但他看见在残阳霞光中,被把是双手捧在掌心的蝈蝈,除了腹部,通体乌黑反光,宛如水墨画描绘出的一般。而且那蝈蝈的两颗眼睛出奇的亮,既如夏日里的星光绚丽,这蝈蝈黑的太特别了。他不是那种年老体衰后的乌色,而是天生的齐色。让齐缘这样的外行看着都忍俊不禁,并暗自感叹了声好东西。齐缘都感觉到好了,更不用提那些深通此道的虫把式。

所以当那只稀罕货一亮出来,贯昶和其余虫把式,便立刻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讨论。“虽然没抓着白玉驹,但得到乌骓马也算是不虚此行啊。”

“去年老王头在曲阳城斗王店外得了这么一只,直接换了个212。虫把式经论乌骓马的模样很让沙卫兵得以享受,但沙卫兵的脸色不管怎么变化,他一双眼睛却总是在盯着他前妻梁红花手中的那只蝈蝈葫芦。齐缘很明白沙卫兵此时的心情。虽说乌骓马是罕品,但也比不上被虫马是传到神乎其神的白羽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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