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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了家里人,曹亮倒下了。

“我是曹马才最亲密的朋友,经常去看望曹亮,给他做饭,陪他说话。在我眼里,曹亮就如同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

“一天,我早上起来,就去看望曹亮,曹亮一见到我就说,昨晚儿子给他托梦,曹家现住的这座五转三的房子,是曹马才兄弟依靠打工,辛辛苦苦挣钱盖的。曹家已无后人,这座房子就留给好朋友铁石住家,曹马才让爸爸趁早给铁石托付好。

“我听曹亮如此说辞,觉得不妥。修建一座房是农民一辈子的大事,曹马才终其一生才盖了这座房子,我怎么能夺人所爱,不劳而获呢!

“我就对曹亮说,我虽然与曹马才是好朋友,但这么大一座房子,我怎么能白得呢。咱们活人不能相信一场梦,更不能叫儿子的梦话所左右。做这样的梦,是你太想念儿子的缘故,大不可当真。

“曹亮根本不听我的话,他说昨晚的梦非常清晰,儿子就来到家里,站在床前给他说。儿子还拿走了他心爱的瓦刀,泥板,泥刀。我不能违背儿子所托,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这座房子。

“我见曹亮意志坚定,不答应儿子所托,他决不罢休,就转换口气说,如果曹伯执意要这样做,我就买下这座房子。我没有这么多钱,但会倾其所有给你,这样我心里踏实些。

“曹亮说,他是行将就木的人了,要钱干什么。如果真要给他钱,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照顾他,给他养老送终。他死后就安葬在隔壁的瓷器作坊里,他要和老伴、孙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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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曹亮的要求,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这是替朋友尽责任。

“我每天义无反顾的照顾着曹亮的饮食起居,曹亮似乎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他每天都要到隔壁瓷器作坊里走走,站在电动拌泥槽和电动制陶器具跟前发呆,在瓷器作坊里徘徊好长时间,才上床休息。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后,有一天早上,我照例去曹亮家,见他不在家里,我就来到隔壁瓷器作坊里。

“我闻到一股胶皮燃烧的味道,还夹杂着炒菜焦糊的气味。我感觉不对劲,就大声喊叫曹亮的名字,在瓷器作坊里找人。

“我在电动制陶器具那里,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曹亮。我跑过去要扶他起来,发现他全身僵硬,脸色乌黑,两手握着两根断了的电线,手掌和手指焦黑,没有一点声息。看来,他已死亡多时了。

“从曹亮死亡现场迹象看,他是自己扯断电动制陶器具的电源线,触电而亡,应该是仿照了曹张氏的触电死亡法。

“我在瓷器作坊一角的三座坟堆前面,看见了三堆烧过的香、蜡、麻纸灰烬,点着在三个坟门前面的六根蜡烛和九支香,还在燃烧冒烟。

“我屈指算来,这一天是曹亮老伴,曹张氏和小孙子死亡第49天。曹亮是在给已故的三位家人,烧了第七七麻纸后,触电自殉的,他也踩着已故亲人的路子去了。

“曹亮死后,我按照他的遗嘱安葬了他,曹亮就葬在曹家瓷器作坊他老伴的坟墓旁边,他们一家人又在地下团聚了。

“料理完曹亮的后事,我遵从曹亮遗嘱,接受了曹马才托梦馈赠的房子。

“曹家住的这座房子,是曹马才兄弟新盖的,曹家只住了五年,还是崭新的。这座房子很宽敞,家什和一切用具都是现成的。

“我家的住房,还是爷爷手里修建的老宅,早已破旧。经我与父母商量,在这一年春节前的农历腊月二十八日这天,我们一家人全部搬进曹家这座新宅住下,老宅子上锁闲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