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等我一年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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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彪，虽然父亲给了你临时处决权，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视我的决定为无物，你们八人中只有小婷比我小，平常我都是将你们视为我的哥哥姐姐尊重的，你去见渔民父子我不想多言什么，但你私改我的命令却不知会我真的很令我生气，如果因此造成更大的误会和流血，你让我如何自处？万幸的是这样的改变并没有造成我不想看见的结果。我正式告诫你们一次，我早已不是小孩子，已经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只要我的决定不是背叛东海或与东海为敌，就算我是想伤害自己，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当然若你们认为我的决定有错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说服了我自会改正，但谁若在私下再改变我的决定，那他就自己离开东海八俊，我认为造成了不可接受后果的，我真可能会杀人的，希望你们听清楚这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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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彪知罪了，甘愿接受小姐处罚，但请小姐不要让文彪离开你们，那样比杀了文彪还让我难受。” 林文彪趋前再次跪下了，其实从李丽蚌开口喊他文彪的时候，他就知道李丽蚌已经原谅他了，他并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事，但如此做的确应该同包括李丽蚌在内的几人商量，完全背着李丽蚌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妥当的。
“你起来吧，好像父亲是去了威海口，就算帅伯伯给他传信，至少也需要三五天才能回来，等他们回来后，我会将我的打算告诉父母，短期内我是不会离开龙王宫的，以后的一年内，或许我会让你们两叁人一组外出办事，现在大家都散了吧，花姐留下来，有花姐陪我你们也可放心。”
林文彪六人行礼后离开了独院，李丽蚌上楼坐在露台上静静地看海，王黎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又不敢打扰她，只能安静地陪在旁边。
“花姐，我和林庄主的谈话你都清楚吧？文彪他们知道吗？”过了好一会，李丽蚌才轻言问道。
“小姐，我知道你的决定，他们来得晚并没有听说多少，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找到并杀掉申虎的确是告慰郭岛主和贺少侠的最好结果，但小姐能够保证一年内可以找到申虎吗？”
“我不知道，我定一年的时间并不是对找到申虎有多大的把握，而是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我父母的性格你是清楚的，如果我现在就去死，或许他们同样会去找申虎，但也一定会迁怒苍龙帮或归云庄，一年的时间足以让父母明白我的决心了，我把命还给他，并不是想给苍龙帮或归云庄一个交代，而只是我想给他一个交代，这几天我的心很痛，郭师傅太天真了，以为用自己的命就可以替师门减轻罪过，事实上三十多年前他就被自己的师兄逐出了师门，这样的师门与师兄也不配郭师傅用命替他们还情，我相信郭师傅是自己把命给了他，但总是因他而死，如此也让我无法说服自己任他离去，为什么人生会有这样的无奈？” 李丽蚌平静地述说着，仿佛不是在对王黎花说话，而只是自己的自言自语，但一行清泪却顺腮而流。
“小姐，我理解，你已经作出了决定，现在就不必这样苦自己了。” 王黎花起身将痛苦的李丽蚌拥入怀中，安慰着她，却自己也陪她流泪，她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此时李丽蚌的痛苦。
“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去那片海陪他，花姐，我这样的想法可笑吗？我在说郭师傅太天真，其实我明白在我父母和你们心里，我这样的想法同样的傻。” 李丽蚌喃喃道。
“或许龙王他们会如此想，但我理解你，所以我没有想过劝你改变决定，一年后你回到那片海域时，花姐也会陪着你。”
“你要陪我一起傻？”
“这不是傻，郭岛主那样做才是傻，小姐这是爱。”
“噗，你到懂得许多的。” 李丽蚌听王黎花如此说，忍不住破泣为笑。
“我了解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就会爱上他的，但小姐如此冷静地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用爱来解释。” 王黎花认真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否是爱，我忘不了海船下沉时他脸上的泪，我知道他不是在惧怕死亡，而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他怕我们误解他流泪是求饶，所以才立即闭上了眼，他一定有着很深的牵挂，在听他徒弟讲过南海三魔血屠苍龙帮的旧事后，我知道他是不甘再不能亲手为父母及那些叔伯婶娘报仇，那时他一定是恨我的，他恨我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恨我没有给他公平决斗的机会，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我会给他机会解释的，甚至我也会帮他找寻申虎，我的心很痛很痛，我真怕再见他后他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会一直恨我。”
“小姐，据说天国的人是能够看见我们的，你现在的痛苦与决定我相信他看得见，他会原谅你的，我会陪你一起去向他解释。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你还要帮他杀申虎的，我们如果能够带着申虎的首级去见他，我相信他是高兴的，只不过我真担心一年是否能够找到申虎。”
“他真能够看见我们吗？”李丽蚌抬起泪眼茫然地望着天空，这一刻她不再是任性霸道的东海小公主，而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她那悲戚却又充满期望的表情令王黎花心痛得不能呼吸。
王黎花从八岁起就陪在李丽蚌身边，她太了解李丽蚌的个性了，乖巧任性，乐观健忘，不会长久在意某一件事或东西，虽然有时候会耍小姐脾气蛮不讲理，但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善良懂礼的，也从不把她们这些护卫或龙王宫里的仆人视为下人，所以整个龙王宫都很喜欢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才能让活泼好动的李丽蚌平静了整整一个多月？
“他一定能够看见的。”王黎花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
“我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我的选择的，如果他们以不帮我找申虎威胁我，我该怎么办？”从王黎花这里得到肯定答复，李丽蚌暂时满足了，思想又转到另一个思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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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如果你提出用申虎的命来换你一命，我想龙王他们或许还会接受，苍龙帮也可能会接受。”王黎花小心建议道。
“如果只是这样的提议，有我坚持，父母也只能接受，至于苍龙帮，你认为我父母会在意他们是否接受吗？”李丽蚌苦笑着摇头，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江湖是一个讲规矩也是一个不讲规矩的地方，说白了仍是谁强大谁就更占理，刘冠雄杀了郭成勇，而且还是在东海地面来杀的，李丽蚌将他沉海杀死完全占着理。
如果苍龙帮是个大帮强帮，李庆元、张仙慕夫妇或许还会考虑到李丽蚌的安全多少让一步，可惜的是现在的苍龙帮还没有让东海让步的能力，答应帮着去找申虎，那也是因为李丽蚌的坚持，否则东海根本不会在意苍龙帮的要求，如果找到申虎也不能换回李丽蚌一命，东海甚至不但不去找申虎，反可能立即与苍龙帮开战。
“那小姐准备怎样同龙王谈？”
“我会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决定和选择，不是苍龙帮的，我是自己愿意赔他一命，不是因为苍龙帮的压力。”
“龙王是不会答应小姐赔命的，他甚至会因此迁怒苍龙帮。”
“他们不敢，我离开前会明确告诉他们，如果因为我的死父母迁怒于苍龙帮，我做鬼都会恨他们。我担心的只是父母不尽力去找寻申虎，东海的人脉没有父亲发话就不可能全力发动，牵扯到我的生死，我相信父母会想尽办法去压苍龙帮，看来我开始的考虑还是想得简单了。”
李丽蚌思考了一会，这才道：“花姐，你马上动身去归云庄见林庄主，想来苍龙帮的人还会在归云庄等待消息，而且我感觉到那叫朱振豹的大徒弟在苍龙帮的话语权比林庄主更大，于苍龙帮而言，林庄主毕竟是外人，所以你也一定要见他，明确告诉他或许我与父母的谈话结果会有所不同，但我与他一年的约定不会因此改变，只是为了让我父母答应全力去找申虎而已。同时你也告诉文彪，如果我父亲找他谈话，他可以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他们，我想父母在与我见面谈话前会先找他。”
“归云庄让其他人去吧，我还是留下陪小姐。”
“不，派他们去我不放心，而且这事绝对不能再告诉别人，就算父母在你回来后问话，其他的你都可以告诉他们，但我仍决定一年后离开的事你也不能实说，就告诉他们你只是我派去给他亲人送点海鲜而已。” 李丽蚌很是阴险地笑道，又恢复了从前那鬼灵精怪的模样。
“那我去叫李婷来陪你，我这就动身去归云庄。”看见李丽蚌暂时轻松下来，王黎花也感心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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