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假面舞会（下）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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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的手就落到她的臀上，同时用力一按，压迫她的身体抵向自己，目色冷峻，脸色阴郁，但似乎也在努力克制进一步的行动……
林子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又不想这么痛快地向他道歉，于是拿手指压住他的唇，温柔不失诱惑道：“远先生，你应该最清楚，陪你跳舞是件很分神的事，所以我不能保证每一个举动都合乎教养礼节！”
他冷峻的眼神果然有所消减，但还是很严厉地发出警告：“你必须记住，我讨厌这个动作，这是没教养的行为。不许再犯！”
林子苏赶紧温柔地抱住他，撒娇服软道：“好嘛，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喜欢远先生的。”
周瑁远这才松开了控制，林子苏初尝“以柔克刚”，果然有效，便趁他不备，亲了他一下……
惹得他温柔荡漾，终于开怀朗朗一笑，很快他又严肃下来：“但是，回到办公室，我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甚至会比以前还严厉，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子苏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明白。
“新年要到了，你有什么安排？”
林子苏还没想这事，便道：“准备去我干妈家，本来答应说这几天去的，但太忙了……”
“我想你陪我去飙车，好吗？”周瑁远并不是真的要听她的安排。
林子苏先是愣了一下，什么？我没听错吧？飙车？这是约会的邀请吗？确立关系以来，他从来没发出过正式的约会邀请？这次算什么，约会吗？……
林子苏突然泪光闪动，却不言语，周瑁远以为她不喜欢，便柔声道：“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林子苏摇摇头，喜极而泣道：“不，我喜欢。只是，不确定，这算是约会吗？”
周瑁远愣了一下，喃喃了一句“约会”，似乎这个词对他很新鲜很陌生，以至于要花点时间品味和解读，随机便道：“我从来不约会。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时间做这样的事。”
林子苏当然知道，自进入总裁办之后，才知道他有多忙碌。每天他就像一台工作机器，行程被安排得满满的。
除了自己所在的地产事业板块外，崬森集团在国内的金融、实业、保险、酒店、旅游、科技等都有独立的事业公司，他都要管理和兼顾。
因此，他总是有很多会议，视频会议、电话会议、投资会议、商务会议、政府会议……有很多需要审批和检阅的工作和邮件，还有很多学习进修、出访考察、合作谈判、商务活动等安排……
这个每天都忙成狗的男人，怎么会知道约会是何物？约会对他，就是最大的生命浪费。
这个男人，就不是爱情的产物，他生来就是为事业献身的，事业工作才是他的终身伴侣。
林子苏黯然伤神，喃喃了一句：“你当然不适合约会！”
周瑁远看到她这个样子，有所明白，道：“那你喜欢，我就让张庆东计划一下，每周安排一个固定的时间，和你约会，前提是不能影响我的工作！”
林子苏本来还黯然伤神，听他这样说，又忍不住想笑，这么浪漫的事情，他却像安排工作行程一样，都要做个计划。
可这也不能怪他，张庆东说过，他有他的难，他的压力是我们无法体会的，也许，我真得该学着理解他，不能太苛求他在时间上的安排……
“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而是我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想和远先生独处。所以，我不要远先生的计划，我要你的情不自禁！”林子苏宽慰他。
“情不自禁~”周瑁远轻慢地看了她一眼，才耸耸肩，道：“我试试！”
林子苏看他有些勉为其难，便有些不悦。不过想到，第一次约会竟然是飙车，便嗔道：“第一次约会就去飙车，也只有总裁先生您了！？”
“哦，不是这样的。相反，你是个擅长‘伪装’的女人，你看起来很文静，但其实骨子里是疯狂的，好几次我都发现了。在上京酒店第一次和我跳舞，你独自一人去望京楼，你制服养老院那帮男人的那天，你在会所霸道地推倒我，你打李玲玲，还有你对正楷做的事…，你其实内心狂野，不老实不安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所以，我肯定，你喜欢‘速度和激情’！”周瑁远笃定道，林子苏便学着他的样子，也耸耸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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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是对的！林子苏，其实你骨子里是很不安分的，只是缺少让你表现“野性”的机会。赵恬妞曾说“你明明想要，却假装喊不”，也不是没道理！
好，这次，我不说“No”，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有“野性”的一面？……
林子苏为这个“豪赌”，感到兴奋不已，她很想知道答案，也许这次真的是个不错的机会——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
两支舞后，周瑁远便说他还要赶飞机，必须得离开了，林子苏这才知道他还是要飞加拿大，只是为了来舞会和自己“幽会”，才故意买了晚点的飞机。
林子苏只得恋恋不舍地送他走出舞池，目送他离开会场。他的司机保镖郭晓钊就在舞场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道停车等候，周瑁远潜身出来，便乘车离去。
林子苏回来现场，独自坐在角落里，回想着刚才与他共舞的情形，禁不住时而傻笑，时而又摇头……
这时，一个男士走到她身边，问道：“可以跳一支舞吗？”
林子苏一阵惊喜，以为周瑁远又回来了，抬了头，看向来人时，一张欢乐的脸顿时就凝住了，竟是张口结舌——来人白色纯棉立领衬衣，黑色修身长裤，不是方老师，还是谁？
林子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没言语也没出声，看到他真诚又干净的眼神，林子苏像受到了蛊惑，自觉地将手交给了他。
方珺清礼貌地握住她的手，那力量很温柔，让人很放松很惬意。随即，他轻柔地款了她，缓缓步入舞池，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叫对方的名字……
和刚才与周瑁远共舞时的暧昧诱惑氛围不同的是，和方老师跳舞是一件岁月静好且浪漫无比的事情，一切都刚刚好，一切都那么合乎礼节，世界因为他的到来变得温柔似水。
可是，林子苏却还是如置梦中，整个人都在发懵……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还记得吗？”方珺清温柔地看着她。
林子苏怎么可能忘记，那是第一次给他留的信笺，林子苏看他看得出神，只默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内心不是滋味，没有说话。
“那时你的心境，就是我现在心境的写照。确切地说，你毕业后，这句诗的心境，就一直伴随着我。”方珺清很是认真。
林子苏闭了眼睛，回想当初引用这句诗，是想含蓄表达：不论往日经历多少阴雨，遇见他后便如沐阳光，擦干眼角的潮湿，就像清润圆正的荷叶，为他一一挺举，做好等待他的一切准备……
四年光阴，始终以为他流水无意，以至于后来移情周瑁远。没想到，他对自己一直是落花有情，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只是，命运弄人，如今我有周瑁远，他有周琞扬。如果当初知晓了他的心意，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都是命中注定，我们有缘无份！”林子苏心痛欲碎，决定斩断和他最后的藕断丝连，从此各自安好，不再牵绊，也为了彼此身边所爱的人。
“不是的，那次在国煜再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再也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本来想回来后就联系你，但是，没几天，我就和常青大学访学团去欧洲访学交流，在那边待了大半年。
回国后，我就打听到你，终于知道你在崬森总部上班，就联系你，怕给你打电话太唐突，所以就先给你写了信，写了好几封，你都没有回信。
可能这是上天的惩罚吧，你在面前时我没有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后来知道你交了男朋友，就不敢再打扰你，只能相望江湖，给你送上祝福。
是我辜负了你，你应该得到更好的，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方珺清伤感又深情地看着她，眼神透着清澈的禅性。
这迟来的告白，像一记重锤，锤在心口，林子苏只觉得又闷又痛，为什么是这样？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我没有错付，他还给我写信了——
啊，信，信，什么信，我没有收到啊……，林子苏犹如痴傻的游魂终于清醒回来，正想脱口问信的事，可最后还是刹住了嘴。
是啊，问到了，又如何呢？在总部的头一年，几进几出，兵荒马乱，营销中心的人大多数都是死对头，有我的信，故意隐匿或损毁，也不是不可能。
一切都是天意啊，一切都不可挽回，我身边有了周瑁远，他有了周琞扬，终究是有缘无分，怨谁？怪谁？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何必再惹尘埃纠缠不清伤人伤己，便如他所说从此江湖相望，默默祝福守护吧！
林子苏的心一阵抽痛，又想犯呕了……眼睛渐渐模糊了。
“他对你好吗？”方珺清小心翼翼问道。
一句暖心的问候，又惹起林子苏心中的眷恋不舍，可是我能说什么？说我们总是吵架？说他身边总有很多暧昧不清的女人？说他几分钟前才与我和好？
一滴眼泪滑落……
方老师竟然知道我和他的事，看来他真的一直在关注我。但这又如何，如今我们都有了各自之欢，你忍心伤害周琞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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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伤不了周琞扬，你是在自伤，你还没有真正放下对方老师的幻想……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没有那么坏，也没那么好！”林子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回答，她心里有个隐隐的声音——引导方老师不看好二人的感情。
但说出后，林子苏又有些后悔，我这是在干什么？给他希望吗？林子苏顿时受到良心和道德的强烈谴责……
林子苏，你不能这样贪心！
周瑁远一直痛恨和自己有任何哪怕是子虚乌有的暧昧关系的男人，而从前那些被他痛恨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实质性的越矩关系。
但方老师，却是真的，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自己动心的男人，直到今天还放不下。
这让林子苏有种罪孽感，觉得对不起周瑁远——他刚刚还决定，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和自己约会，那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那么多少女人求而不得、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正在为自己做出前所未有的改变，自己却还在和方老师纠缠暧昧。
还有周琞扬，自进入崬森，她也没少照顾自己，和杨玫功利性地照顾不同的是，周琞扬是实打实地给到自己很多帮助，没有功利心。
现在你却和她的爱人暧昧不清，不愿斩断前缘，你这样很危险，会毁了别人，也会毁了自己。
方珺清看着她，有一阵没说话，林子苏十分煎熬痛苦，她甚至开始希望他能一如既往地冷漠，拒绝自己，让自己彻底断了这念想……
过了好一阵，方珺清才道：“如果他对你好，我会祝福。如果他对你不好，那么我不会再犹豫，一定会追回你。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小人，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喜欢过你。
从你给我写第一封诗笺，你就深深吸引了我，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间开始喜欢上你，直到现在都还深深地喜欢着你，这辈子除了你，我再也无法爱上别的女子……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那是有太多顾忌，才错过了你，你离开学校后，我的心里就算空落落的，就像丢失最珍贵的宝贝，只要想起你，我的心里都是痛，都是深深的懊悔。
子苏，你这样美好的女子，我希望你得到幸福和快乐，可如果他不能给你，那你一定要告诉我，就算粉身碎骨，我都不会再犹豫。这辈子，我都是欠你的，就算错失今生缘分——”
“方老师，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说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可是，已经晚了，你让我怎么办……”林子苏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再也克制不住，眼泪就这样涌起，面具之下，泪如雨下。
“子苏，我没有恶意，我想为你做点什么！”那张面具之下，也掩藏了一张悲戚的脸庞，哽咽的声音就是最至诚的告白。
听到他那么温柔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这还是平生头一次，林子苏的心都要碎了，她拼命地摇头，可眼睛却无法从那个面具里的眼睛离开，两人都是泪光闪烁，痴痴对视……
最后，林子苏还是痛定思痛，她知道自己该清醒了，已经错了一句，不能再错第二句，否则伤心难过的就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还牵涉周家的姐弟。
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恩将仇报，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真的爱着远先生，我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能……
方老师，是曾经的梦，属于象牙塔的记忆，剥离了那个时间背景，一切都变了味，就像他出现在这个和他格格不入的舞会一样。
林子苏内心痛苦挣扎，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她不再说话，沉默着，沉默着，直至一曲结束。
方珺清不说话，也是了解她现在的生活，应周琞扬之邀参加舞会，也是想了却自己多年来的心愿——告诉林子苏，自己对她并非无情，而是早已情根深种，不想给她留下遗憾。知道她有新欢，就算再多心痛，也没有想破坏的意思。
一曲一结束，方珺清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林子苏心头有万千不舍，都化作了无语凝噎，二人都沉默着告别，方珺清一步一回头，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空留独自转身泪如雨下的林子苏。
曾经的遗憾确实消泯了，可林子苏却多了一层遗憾——如果他能早一点告诉我他的心意，也许现在和我在一起的，就是方老师，而不是周瑁远了……
可是，时间就是这样无情，从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方老师的插曲，很快就淹没在忙碌之中。
方老师走后，现场就进入最后一个环节，抽取本次舞会的最后一次大奖，这个抽奖的方式和名称都比较特别，是通过探照灯现场随机照亮两个人。
要求是必须一男一女，呼声越多的，就可以获得舞会的“最美蒙面小姐”和“最帅蒙面先生”，结果林子苏和欧阳洋被灯光同时选中，两个部门的人各种欢呼雀跃，引起其他部门的起哄，成为呼声最高的幸运儿，最终被主持人裁定为蒙面小姐和蒙面先生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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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的“舞后”和“舞王”，毫无意外被俞琳徽和李天霸拿下，林子苏在她跳舞的那个时间也被她的热情所感染。
她甚至感慨，如果我和她之间没有那些恩怨多好，一开始都和平相处，也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这是痴心妄想！
林子苏苦笑了一下，我和周瑁远的关系，从俞琳徽最开始的无端猜疑和防备，到后来的不实谣言，再后来的事已成真，这一切，都像命中注定，注定我会和周瑁远有情感的交集，也注定我和俞琳徽的矛盾不可调和。
又怎么可能成为好朋友呢，林子苏你可别有这种“又当又立”的心理，既然注定，你就好好把握，何须怜惜昨日黄花人，他们可不曾顾惜过你！
不仅不顾惜，俞琳徽还伙同李天霸伤害自己身边的人，林美静、欧阳洋、妹妹……，俞琳徽为爱疯狂，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
这辈子，我和她只能是敌人，终究有一人要出局，而且出局的人必须是她！
杨总说得没错，一个人最在意什么就夺走什么，这是最好的还击。
正义可以迟到，但不该缺席，茜茜是不幸的，也是无辜的，茜茜需要一份公正的结局，那些害妹妹的人，一个也逃不掉，必须受到正义的审判！
是啊，妹妹的案子还有半个月就开庭了！
这边，林子苏因为和周瑁远重归于好，没有了他的工作压制，林子苏暂时得到了几日的自由，先是抽空到学校找董强沟通学校的工作进度。
蔡晋自上次汇报后，就和林子苏界定好了各自的工作职责——林子苏主内，负责总体统筹学校人事招聘、物资物料采购及教职工培训任务。
蔡晋主外，负责学校一应对外资源的对接和统筹，指导学校教学大纲的制定以及教职工的培训。董强则负责辅助两个校长的工作，上传下达，落实到位。
每周五召开一次校务会，汇报各自工作进度，对于出现的问题，大家共同商议讨论解决方案，最终由蔡晋做裁定和决策，到年底学校工作进展也都十分顺利。
话说日子很快到了12月31日，周瑁远下午5点就在风之帆车库出口处接上了林子苏，先带她去共进了一顿浪漫的晚餐。
随后，周瑁远就带她去了“AMS跑车俱乐部”，参加俱乐部一年一度的“新年飙车大赛”……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