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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扇子没有停步,没有回屋,而是径直走出老宅后门扬长而去。

马夜叉见朱虎和斜眼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招呼独臂罗和跷脚佬扶他们夫妇回去。独臂罗和跷脚佬看都不看朱虎和斜眼婆一眼,双双跳下地窖去一探究竟。

田癞子不敢落后,带上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一起跳下地窖。众乡邻自然生怕被独臂罗、跷脚佬和田癞子他们抢了宝贝去,争先恐后往地窖里跳,结果挤成一团,想要进入地窖的进不去想要出来的出不来,一个个在洞口里哭爹喊娘。

马夜叉大喊道:“仙子,快唤你的犬儿和獾儿过来。”

“啊?”众人拔腿便跑,连原先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虎和斜眼婆一听细犬和猪獾要来,一骨碌爬起往自己家逃。

其实朱獾早就到了现场,只是她没有像以往那样过来发飙,而是静静地站在祠堂门口看热闹,时不时向马夜叉竖起大拇指。

马夜叉等那些乡邻全跑回自己家后对朱獾说:“我去县里一趟,两个老小孩和你自己的饭自己解决。”

“蛋儿家吃,祝你马到成功。”朱獾朝马夜叉的背影喊。

“我家吃?想得美。”蛋儿他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朱獾的身后。

朱獾舌头一伸冲蛋儿他娘扮了个鬼脸说:“我美着呢,嘻嘻。”

“美死你,两个老小孩,出来填肚子。”蛋儿他娘朝祠堂里面喊。

“嘿嘿,我就知道你早烧好了呢。”朱獾嬉笑。

刘叔和鲁伯从祠堂出来问朱獾:“那你知道你娘去县里做什么吗?”“怕是不知道了吧?”

“怕是你们两个老小孩担心你们的女儿和外甥女吧?放心,那是我娘,县城有的是人脉。”朱獾过去给守护在祠堂门口的两只细犬和两只猪獾喂食。

刘叔和鲁伯一左一右走到朱獾身边,轻声问:“说说,你娘到底去县城做什么?”“有大事要发生还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们没看到她捅明了地窖吗?”朱獾的双眸望向地窖。

刘叔和鲁伯摇头:“不可能因为地窖去县城吧?”“只是因为地窖的话根本用不着去县城。”

“好好说,不是最厌烦谜语人吗?”蛋儿他娘插话。

朱獾不得不直说:“你们没看到朱扇子逃了出去吗?我娘去县城搬兵呢。”

“你娘要让上面的人来抓他?”“我们不是可以先把他给捕起来吗?”刘叔和鲁伯不解。

朱獾说:“他是谁?七八十年的驴不到村老宅朱先生,我们先捕起来的话万一他自残呢?”

“对对对,如果那样我们可是会骚得慌。”“何止骚得慌,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倒打一耙。”刘叔和鲁伯恍然大悟。

蛋儿他娘问朱獾:“柳树精、黄秋葵都已去,朱扇子这个样子,老宅还能有敢别有用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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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里面当然没有人敢再别有用心,老宅外呢?”朱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宅的后门。

蛋儿他娘问朱獾:“你是说有外人要来作乱?”

“怕是已经来了呢。”朱獾话音刚落,朱虎和斜眼婆急匆匆从自家屋里冲出来,冲向老宅后门。

蛋儿他娘望着朱虎和斜眼婆的背影问朱獾:“莫不是他们的那个亲戚?”

“嗯,不过我们只管静观其变就是。”朱獾说着俯下身子一边抚摸守护祠堂的两只细犬和两只猪獾一边对刘叔和鲁伯说:“关好祠堂大门,上两把锁。”

“有数。”刘叔和鲁伯异口同声回答,按照朱獾的意思分别在祠堂的大门和边门上锁上两把大锁。

“走,去吃中饭。”朱獾走向蛋儿家,走到弄堂口,她让蛋儿他娘先带刘叔和鲁伯进去,自己留护佑她身边的那一只细犬和那一只猪獾在弄堂口,同样附身抚摸了它们一会才走进蛋儿家。

进了蛋儿家,朱獾没有立即关紧大门,留一条缝向外张望,见朱虎和斜眼婆兴高采烈带三个男人两个女人走向前院,才关好大门进厅堂。

刘叔和鲁伯等候在厅堂,问朱獾:“怎么放他们进来了呀?”“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禁止一切外人进入老宅?”

“天机不可泄露,等你的女儿你的外甥女回来自然会明白,吃饭。”朱獾到厨房帮蛋儿他娘端菜盛饭。

刘叔和鲁伯点头又摇头:“真成了仙子呐。”“我们只有等着慢慢明白的份了呦。”

“酸什么?你们不是日盼夜盼时时刻刻盼她成为真仙子吗?哎,你娘怕是今天晚上赶不回来了吧?”蛋儿他娘数落刘叔和鲁伯,其实自己也是满腹狐疑。

朱獾捧饭菜到桌上,边走边回答蛋儿他娘:“这个还用问吗?她又没有像黄秋葵那样可以在山地里开的车,天黑之前能赶到县城还得她脚步快。”

“到了镇上可以乘车去县城,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到。”“即使天黑之前赶到县城,那些人早下了班。”刘叔和鲁伯坐到饭桌前,没有跟往常一样拿酒瓶倒酒,而是坐在那里眼望朱獾连筷子都没提。

朱獾过去为刘叔和鲁伯倒上酒,自己也倒上一盏,举起酒杯说:“来,我敬你们一杯,难得你们两个老小孩今天这么有人情味。”

“你什么意思?”“对,你什么意思?”刘叔和鲁伯眼望朱獾的目光更加狐疑,两个人都没有举酒盏。

蛋儿他娘捧上最后一碗菜说:“她是夸你们今天懂得牵挂你们的女儿和外甥女了呢,快喝,喝完抓紧回祠堂。”

“不急,慢慢喝,难得闲暇,你们两个老小孩和我好好说说老宅的结构体系,一直想要请教你们,可惜没有机会这样坐下来。”朱獾又敬了刘叔和鲁伯一盏酒。

刘叔和鲁伯手端酒盏满面疑惑地望着朱獾,问:“闲暇?那个人来了你还闲暇?”“我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难不成你已经安排好一切?”

“你们两个老小孩今天这是怎么了呀?不会是因为你们的女儿和外甥女不在就慌成这样吧?想当初省里的那个大人来了你们还不是照样云淡风轻飞上老宅后门垂脊我自岿然不动?”朱獾自顾自吃菜喝酒。

刘叔和鲁伯还是喝不下酒,手举酒盏说:“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都还没有撕破脸。”“县官不如现管,何况他就是个县官。”

“县官?只不过是个副职,再说早就被拿下。”朱獾不屑一顾。

刘叔和鲁伯说:“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个彻彻底底的无赖。”“对,我们和他打过交道,连最起码的做人素质都没有。”

“他不是人,所以我让你们安心喝酒,由犬儿和獾儿去对付他。”朱獾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刘叔和鲁伯问:“你的意思是不要把他当人看?”“畜生由畜生去对付?”

“喂,我的犬儿和獾儿可不是畜生,是我们的家人。恶人自有恶人磨,喝酒,你们等着看好戏吧。”朱獾举起酒盏敬刘叔和鲁伯。

屋外传来激烈的吠叫声和骂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