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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蜮?”周一白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山海经》里好像有这个,是一种害虫,也有传说说是在水里暗中害人的怪物,还有说是含沙射人的动物。不过这东西都是在古代传说和神话故事里,现实中还真的有么?”

“你小子倒是看了点书。”叉叔赞赏地瞥了我一眼,“不过很多书都是给普通人看的,有些事情不方便跟普通人解释得太清楚。”

“普通人?”周一白抓住了叉叔话里的漏洞,“听您这意思,您不是普通人了?”

叉叔嗤笑了一声,“自古以来,毁书的事不在少数,可后来这些人啊发现毁书其实是毁不尽的,那怎么办呢?那就在最原始的书里,掺杂上一些真真假假的东西。”

“一开始九分真一分假,大多数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到最后一份真九分假的,假的也是真的,真的也是假的,一代人,两代人,十代人之后谁还能分得清呢?”

“你能保证你所看到的,就全是真的么?你能确认你看到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么?”

“啊!”周一白啊了一声,砸吧砸吧嘴,想了会,摇了摇头,“不行,叉叔,咱们能不能以通俗易懂的方式来科普?太抽象了我理解不了。”

叉叔微微叹了口气,“蜮其实只是一种形态,你现在理解不了的话,那你就把它当成一种你看不见的害人的玩意儿。”

“说来说去,那不还是鬼么?”周一白挠了挠头,转头看向我,“你说是不?”

我也被叉叔绕晕了,茫然地摇了摇头。

“瞧瞧你们这些人哦,鬼蜮不分,这是什么世道?”叉叔脸上冒出几抹惋惜,只好又摸出一支烟来消愁。

我和周一白看着他忧愁地把一支烟抽完,也不敢多说话了,怕再说什么不对的,伤到叉叔的心,他就不愿意再跟我们沟通了。

等他抽完这支烟,终于重新开了口,“要是你们转述的没错,那个村子在一晚上之间,连一个喘气儿的东西都没有了,我只能想到一种蜮——瘟神蜮。”

“那东西极少见,就算存在,也不会轻易发作,但一旦发作,在瘟神蜮所在的范围内,所有有血肉的生灵,都别想逃出去。”

说到这个,叉叔的脸色难看,“我活了这么多年,如果你们这次的我没猜错,那算上这次,我一共也就见过……听过两次瘟神蜮。”

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

我小时候村子里的事,和六亩园村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叉叔听过两次,那么另外一次,很有可能就是我小时候村子里的那件事。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好一会才平复了内心的激动,状似无意地问道,“那第一次瘟神蜮的事,你能给我们讲讲么?”

叉叔眨巴了下眼睛,摆了摆手,“那得十几二十年前了,我也是听别人提了一嘴,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也是在夜里发作,一个村子的人都没了。”

“而且瘟神蜮最可怕的,不是人中毒或者猝死这种,而是每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神智,成了被操控的木偶,自己想着办法自杀。”

“当时我有个同行,去那个村子里处理后事,最可怕的场景,不是一棵大树上吊死六个人,而是还在襁褓里的婴儿,都是自己上吊死的。”

他叹了口气,“我那个同行,就因为那事,受的刺激太大,从此之后就洗手不干了。”

听着叉叔说的时间,大概也能和我小时候村子里的时间对上,我忍不住问道,“叉叔,你那个同行还有联系么?”

叉叔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他又不干这行了,哪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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