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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携着李澈、文竹二人,胯下良驹飞驰,凭这千里马脚力,兼三人俱身负武学,本需两日行程,一日半便已赶至登州城下。

“姐夫,你干啥呀!我不愿戴这丑面具,难看死了!” 李澈被杨炯强行给扣上一张人皮面具,气得直顿足。

“非戴不可!你俩,一个赛一个的标致,气质更是出众,咱此来是打探消息,为免无端生事,这丑模样须得扮上。” 杨炯圆睁双目道。

“你成心欺负我!扮丑便扮丑,干什么还给我弄个大黑痣,我又不是媒婆!” 李澈借着文竹长剑反光瞧了瞧自己这丑态,眼眶泛红,险些落泪。

杨炯强抑笑意,哄骗着:“你一身道家超凡气质,不扮丑些,怎躲得过有心人的眼?乖啦!又不是叫你一直扮,待查清状况,凑齐船只,就给你揭了。”

“那你咋不戴人皮面具?” 李澈不服气地质问。

“我本就生得丑,又从未到过登州,没人认得我。”

李澈瞧他睁眼说瞎话,没好气回道:“你若算丑,我姐怕真是眼瞎了。”

“哪来这般多话!” 杨炯笑骂一声,仔细给她抚平面具褶皱,拽着二人进了登州城。

入了登州,文竹低声问:“咱先往哪儿去?”

“去蓬莱楼。那处能望见大海,是登州各船行揽生意、雇船工、互通情报的汇聚地,先去那儿探个虚实。” 杨炯说着,随手拉住一路人,问明蓬莱楼方位,便朝城东行去。

文竹微微点头,轻声应和:“咱家的乘风速运,早有意打通登州船运脉络,只可惜此地势力交错纠缠,繁杂得很,故而一直不敢贸然行事。

登州有四大船行,春帆船行、展波船行、余大娘船行以及恒通船行。这几家船行背后东家关系盘根错节,表面瞧着皆是大华人当家,暗地里,却似都有敌国势力影子。”

“嗯!” 杨炯微微蹙额,应了一声,继而沉声道,“大华最为紧要的三处口岸,登州、泉州、广州,这三地每年上缴赋税,几乎能与内地一路数州赋税总和抗衡。登州身为北方头号大港,各国商船往来不绝,贸易兴旺。

朝廷又怎会没动过清剿敌国势力念头?不过反复掂量后,终究还是以保障赋税为重。如今也不过多派些内卫前来,让各方势力相互掣肘、暗中较量罢了。那余大娘船行,实则就是登州府支持经营的官行。

咱此番前来,有两个要紧目的。

其一,查清楚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敢烧军队船只,揪出暗藏内鬼,肃清后方隐患;其二,要在最短时日筹措齐出海用船。咱所剩时间不多,务必赶在大军抵达前,将这些难题解决妥当。”

文竹神色凝重,重重点头,继而剖析道:“就眼下情形而言,可供咱们筹备调用的船只实在不多。情报上说:余大娘船行的船,大多已被征调出去,所剩寥寥。恒通船行作为登州本地商业联盟,虽说也提供了些船只,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再看那春帆和展波两家船行,平日主营跨国海运贸易,一听咱要筹备船只出海,便纷纷拿各式理由,将自家大船派往海外,只肯给些小船充数。这般行径,观望下来,这两家船行及其背后东家,嫌疑着实最大。”

杨炯不置可否,用内卫给弄的小船行掌柜的身份凭证,带着文竹和李澈踏入蓬莱楼三楼,点了满满一桌酒菜,一边若有所思夹着菜,一边不动声色打量酒楼内喧闹场景。

文竹所言,固然不错,却还不够通透。

其一,登州说到底是大华属地,朝廷之所以暂且放任此地肆意发展,打的是 “养肥再宰” 主意。

之所以至今未动手,一来因大华当下正值政局动荡,实在无暇顾及;二来敌国势力虽有渗透,却还未到逼得大华即刻出手的危急时刻;三来大华亦需登州这么个对外窗口,以便搜集各国情报。

其二,这四大船行,不论背后真正掌柜是何人,亦或受哪方敌国势力操控,至少明面上,都得用个大华掌柜坐镇。这便引出关键:

自朝廷下达筹船命令后,这四家船行反应各异。余大娘船行与恒通船行究竟实实在在支持了多少船只?此次大火又损毁多少?反观春帆和展波两家,他们当真就这般肆无忌惮,敢明目张胆阳奉阴违?难道不怕朝廷联合其他船行予以打击制裁?

此事看似纷繁复杂,令人摸不着头脑,实则要理出脉络,也并非难事。

其一,只需站在此处,便能遥望登州外海,当下筹措到的船只有多少,一目了然,通过观察外海船只数量、规模,便能初步判断大火后还剩下多少船只。

其二,务必要摸清各个船行实际拥有船只数量,而非仅依据他们呈报数目,萱儿家就是经营船行的,这里面的门道他听萱儿讲过不少,只要船行有意隐瞒船只和船工,有无数种办法,这也是为什么杨炯要亲自来查看的原因所在。唯有如此,方能洞悉这四大船行背后真实意图,揪出暗中捣鬼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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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登上蓬莱楼三楼瞬间,目光便投向停在外海的船队。放眼望去,真正能用于运兵的艨艟巨舰多是大华军方船只,民用商船少之又少,这便是问题症结所在。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到底是有人妄图掩盖什么,还是敌国势力精心策划的阴谋?又或是二者兼有?这一切,都有待深入探查。

就在杨炯思索之时,一声厉喝打断他思绪。

只见一位身着绯红官袍官员,指着两人高声叱骂:“王修!本官问你,你春帆船行到底能不能调回外海的船只?

还有你万宝路,恒通船行想干什么?反了天不成?朝廷明令筹措船只,你却这般推诿,送来的全是载运不足百人的小船,你那些大船呢?都哪儿去了?

你们两家先前言说困难,本官不与你们计较,毕竟有余大娘船行凑够船只,可如今出了变故。本官再不容情,你们必须给出承诺,到底还能筹措多少船只?

若还像上次那般推诿,休怪本官翻脸!”

话音刚落,便见一公子起身,望向这名官员,不卑不亢道:“梁府尹,您这话可有些偏颇!我春帆船行起初支援了两一艘巨船,那可是我船行近一半家底。如今出了意外,大船被毁,怎就偏偏毁了我家的,眼下大人又要我船行凑船,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我剩下的船只,现下都去了高丽和倭国贩运瓷器,要回来怕至少得二十日。”

杨炯循声望去,目光落在那说话之人身上。

但见这位公子生得极为俊美,一袭淡青色儒生长袍裹身,那衣料轻柔似春日最细腻微风,徐徐而动,随风轻摆间,尽显儒雅风姿。领口与袖口处,精心镶着素净蓝边,恰似湛蓝天空与洁白云朵交错,单这一抹清新淡雅,便如神来之笔,给他整个人都添了几分雅致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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