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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他脖子的伤遮不住,他担心暴露,所以拒绝了。

“王爷,天气有点热,我们挤到一张床上,会更热。”

宁青砚唤了一声,一名黑衣侍从进来了。

“去库房里把冰块拿来,放在房中降热。”

侍从很快领命离开了。

冰块到了,它散发的寒气很快把房间里的热气给逼退了,房间一下子凉快了下来。

“下人会一直换冰块,保证不会让你感到热。”

陈也抽了抽嘴角,宁青砚对他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他几乎可以肯定宁青砚知道了什么。

不过具体宁青砚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他还猜不出来。

躺在床上,陈也眼睛凝视着头顶的帷幔,他毫无睡意。

旁边的宁青砚闭着眼睛,陈也知道他没有睡着。

要不今晚就告诉宁青砚事情真相?

陈也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难道要跟宁青砚说,嘿,我不是宋垚,我其实是一只狐妖,上辈子和你在一起过,这辈子又来找你了。

想着想着,陈也睡着了。

有陈也在身边,宁青砚很快入睡了,他再次进入了李问水的回忆。

他看到李问水把陈也带回了小木屋,看到他们朝夕相处。

也看到了在李问水是如何洞悉自己的心意,又是如何想要远离陈也。

还有青云县灯会的那一吻,陈也微红的脸庞也落进了宁青砚眼里。

暗卫那边还没有消息,宁青砚想,等暗卫带回来消息,若是李问水没死,他一定将人杀了。

不过他又觉得李问水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不然陈也也不会来找他。

记忆在李问水下山的时候戛然而止,宁青砚睁开了眼。

他起身盯着陈也因为酣睡而微红的脸颊看了许久,距离越来越近,宁青砚的唇在陈也脸侧擦过。

“我到底和那道士是什么关系?”

自然不可能有回答。

几秒过后,宁青砚又坐直了身体,他泰然自若地下床整了了一番,眼神恢复了冷漠。

书房里,宁青砚站在窗边,手随意的拨弄着窗台花卉的叶子。

他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衣裳,整个人有了几分缥缈之意。

不远处,暗卫跪在地上禀报着他探查到的消息。

“主子,属下去查了古籍,还私下访问了县里的老人。那青云山上只有一座道观,二十多年前观中有四名道士。不过很短的时间内,四个人离奇死亡了三个,还剩下一个道士下落不明。”

“属下还探查到王妃落脚的木屋不远处有一座坟茔,应该埋的是死的三个道士中的一个,那人名叫李问水。”

宁青砚喃喃道:“李问水。”

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宁青砚下意识觉得这名字是那青衣道人的。

“下落不明的那个道士现如今在何处?将他找到给我带过来。”

暗一说:“属下已经查了,但是自从那道人下山后就没有他的踪迹了,大概是改名换姓了。”

宁青砚手腕用力,花盆中一片碧青色的叶子落了下来,“王妃出嫁前可有何异样?”

“属下打探到,王妃出嫁前曾闹过自杀。”

宁青砚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了一本书,暗一隐约可以看见书名是《晟阳志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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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者,以灵力修之,若人死三刻之内,妖可附身,与平日无异。”

宁青砚在这句话上面轻点了一下,心中了然。

“暗卫营还查到了一件事。”

“何事?”

暗一将头低下,“近日京中有妖怪剜心的谣言,坊间传闻剜心者是王妃,不过目前谣言还没有传播开。”

宁青砚说:“查出是谁散播的谣言,别让谣言继续扩散。”

暗一退出去之后,宁青砚沉思了一会儿,移步书房去找陈也。

此刻陈也只穿着白色里衣躺在屋子里,他胸襟大敞,不停地扇着风。

天气热了起来,陈也的体质喜寒,尽管屋子里有冰块,他还是觉得全身发热。

宁青砚推门进来后,陈也坐了起来,将衣领往上面扯了扯。

“王爷?”

宁青砚走到床边,看着衣衫不整的陈也皱了皱眉,有这么热?

“后日蛮族使者来朝,你同我一起去。”

陈也看着他,“我也去?”

“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要同去。”

陈也现在没有内丹,堪堪维持着这副身体,要是在宫中碰到有修行的人就完了。

他期期艾艾道:“我能不去吗?”

宁青砚眉宇冷淡,但眼里却有戏谑,“那王妃说说为何你不能去?”

“我近几日身体不舒服。”

“我让医者来给你看看。”

宁青砚正要转身,陈也拉住了他的衣袖,“不用。我其实病得不太严重。”

宁青砚早就看穿了陈也的小把戏,陈也不去宫中是害怕碰到钦天监的人。

“既然不严重,那就随本王去,就这么定了。”

陈也蔫吧了,感觉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到了去宫中的时候,陈也开始装病,一会儿腿疼,一会儿肚子疼,但都被宁青砚识破。

“王妃的病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说不定去一趟宫中就全好了。”

听到宁青砚揶揄的话,最后陈也咬了咬牙跟着宁青砚上了马车,死就死吧,大不了就跑。

宽大的马车上,穿着白色圆领衣袍的少年垂着头,表情看着不太高兴。

陈也下意识地扯了扯衣领,后知后觉发现其实不用。

这衣服是昨天府中绣娘送来的,衣领挺高的,刚好可以挡住他脖子上的淤伤。

陈也心里腹诽,宁青砚肯定知道了他不是宋垚,也知道他是妖怪,不然不会让绣娘送这衣服给他。

可是宁青砚怎么不怕他,也不主动挑明?

此刻,陈也旁边的宁青砚一只手撑在太阳穴,眼睛盯着陈也,看着少年不悦的表情,宁青砚勾唇笑了笑,他就是想逗一逗陈也,看看陈也到底什么时候主动挑明身份。

钦天监的人都听他的话办事,所以宁青砚才敢带着陈也进宫。

原本以为这样陈也就会挑明身份,没想到陈也还是不说。

陈也抬起头,刚好撞进了宁青砚眼中。

陈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宁青砚垂眸,一脸慵懒,“王妃坐卧不安,可是在担心什么?”

陈也:“我就是肚子饿了。”

看着陈也死鸭子嘴硬,宁青砚勾了勾唇角。

陈也愣住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宁青砚这么轻松的笑,不是以往的冷笑,这个笑让宁青砚一下子和记忆中的李问水重叠了起来。

见到陈也愣神,宁青砚唇边的笑意没有了。

“王妃可是透过我想到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