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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太子在云京面对的诡谲手段,远比在战场上要多变,太子妃的骤然离去仿佛让萧玹失去了所有斗志。

这不是一件好事。

谢檀若有所思,营帐外阿伽箬和风眠两个人嬉戏玩闹互相追逐的声音传来。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大昭禁巫蛊之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却又有钦天监的存在……

就像风眠,只是说他是神的旨意中的银发使者,为着北境的安宁而来,那些女贞部的族人们就心甘情愿地归顺了。

有时,怪力乱神与天降祥瑞的分界线并不明晰。

“谢云霁修的运河,到哪一段了?”谢檀问。

“回禀将军,到了广陵了。”

修建运河是利好千秋万代的功绩一桩,谢檀并不想在这件事上使坏。

只是想给消沉的萧玹打打气。

到了夏末,运河广陵段挖掘中竟挖出了一块奇石,石头上纹路纵横,细看去竟是一个玹字。

广陵段的工事极其顺利,天气也风调雨顺,太子殿下单名一个玹字,这难道就是国之基石的预兆?

负责修广陵段的钦差大喜,连夜上了奏表,快马加鞭将这块奇石送到了云京。

皇帝盯着石头端详片刻,把太子叫到跟前。

太子也盯了会儿石头,神色平静地说:“什么祥瑞,就是块石头罢了。”

“父皇治国安民有道,高瞻远瞩兴修运河,大昭才得以海晏河清,父皇是当仁不让的帝星。”

皇帝凝视了跪在地上的儿子许久,而后开怀大笑。

笑声里是对一国储君不卑不亢的欣慰,还有他不被外界所扰的平常心。

皇帝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这个夏日对于萧慎来说,很是难过。

他实在想不通萧玹哪里值得父皇这么满意?

龙袍局竟就让萧玹这么侥幸逃脱了。

如今还弄了个什么祥瑞奇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萧慎的心情十分复杂。

不由得对谢云霁产生了怀疑。

若不是谢云霁着急要为齐王平反为宋家翻案,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谢云霁的能力萧慎是知道的,这次的确是着急了。

萧慎觉得父皇最近看他的眼神都不对,明显冷待了他。

女人当真是耽误事儿。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太子妃和绾良娣一事定案,首辅判了流放,内阁空出了个位置。

谢云霁前途不可估量。

这样好的一个臣子,怎能叫女人给毁了,还想着为她家翻案?

宋家虽然是齐王一案中官员攀咬出来的,可向齐王行贿的罪名却经查实绝无构陷!

这要怎么翻?

萧慎唤来了门外的幕僚,道:“谢大人的外室最近怎么样?”

“据说没了孩子,正养身子呢。”

萧慎目光微变,又问:“先前密信里写的,可当真?那镇军大将军当真是一头白发?”

“千真万确。赐国姓之前,没人知道他叫啥。”

萧慎嘴角扯了扯,决定赌一把,不能把宝全压在谢云霁一人身上啊。

“殿下。”幕僚抬起眼来,“殿下还要继续等下去么?圣上年岁已大,以圣上现在对太子的态度,殿下就不怕再等下去,太子殿下直接继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