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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也看着他,坚定道,“他不知频伽浮玉是宋澜止的确为事实。如果他知道,他定不会这么做。”

他缓缓道:“你怎知他不知?这件事牵扯出宋澜止和萧璜的旧情,先皇大怒,萧璜贬为庶人,最终得益人是谁?谢云霁能当上监察院副使,干下法办琅琊王氏这样的大事,你以为就只是平白无故受先皇重用?”

宋旎欢看着他怔忪了只是一瞬,眼眸的坚定神色不改,“你说的这些我不信。”

又重复道,“谢云霁若知道宋澜止是我弟弟,绝不会如此做。”

谢云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除开别的,这些年的夫妻感情都镌刻在她心上。

一码归一码,纵使一切都是假的,谢云霁对她的真心作不得伪,他绝不会刻意伤害她。

谢檀不再看她,声音冷冷的,冰冰的,“我真是嫉妒他。”

“旎欢这样在一人身边便忠于一人,很好。”

她微微有些讶异,谢檀的少年时期完全是被谢云霁的光芒所笼罩,那个时候他从未说过羡慕或嫉妒谢云霁这样的话……

如今他成了皇帝,却说嫉妒谢云霁。

谢檀按下心中的愠怒和嫉恨,他知道活人争不过死人,他不能动谢云霁。

“陛下,频伽少使已挪到广阳殿了。”门口的太监躬身垂首道。

宋旎欢眼里有了笑意。

广阳殿离毓秀宫不远,不一会儿二人就到了广阳殿。

谢檀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青年。

“那时候……澜止可没这么乖巧啊。”谢檀试图宽慰泫然欲泣的宋旎欢。

提到那时候,宋旎欢对谢檀才有了些熟悉感,声音略有哽咽道:“对啊,澜止第一次见你,还不叫我说他是我弟……”

她的话却戛然而止。

澜止当时这么做是想逼谢檀说出对她的心意来着……

谢檀也不点破,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

过了年节,朝廷各部门都开始运转了起来。

宋旎欢也将自己内心的悲伤和迷惘都收敛了起来,澜止在身边,带给了她很多力量感。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才能带澜止走,才能在宫外生活,绝不能像现在这样多走几步就喘。

她也不敢往毓秀宫和广阳殿之外的地方走,便每天绕着两座宫殿散散步,走走路,逐渐发展成慢慢地跑。

开年之后朝廷积压的事情很多,谢檀有几日没来看她。

这一日,谢檀换了石青色的缎面常服,往毓秀宫这走,便看见了扶着宫墙弯着腰大喘气的宋旎欢。

夕阳余晖下,她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显然是才运动完,整个人有了活气。

他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思念和热度,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太监不要靠近,而后走到她面前,招呼道:“是在跑步?还行吗?”

宋旎欢讶异地看着他,而后点点头,“身子太差,想锻炼锻炼。”

“我和你一起跑吧,正好认认宫里的路。”他道。

在北境时,他就养成了天天带兵晨练的习惯,一直到今日也未曾改变。

他跑了几步不见她跟上,回头笑道:“来啊。”

宋旎欢起身跟上他。

巍巍天阙高耸入云,二人穿梭在红墙黄瓦之间。

她抬眼看着浩渺的御湖,湖边的亭台楼阁上深广的飞檐,赤红色的抱柱,夕阳一寸寸斜拉过来,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奢靡繁华。

前面的背影起起伏伏。

肩膀平而阔,剪裁得当的石青色常服包裹着结实的肌肉,跑动时的每一个动作无声地道出了这具身体的爆发力和耐力。

他与少年时的单薄全然不同了,少年时,她还能搀得动他走呢。

而现在,宋旎欢觉得每一步似有千斤重,几乎喘不上气了……他却还气息平稳,好像在走路般自在。

正想着,谢檀忽然停了下来,她止步不及直撞在他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