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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父亲曾请人来府中教授过她跳舞,那时跳舞对于宋旎欢来说是兴趣爱好,锦上添花而已,并没有多么认真去学。

后来流落烟花之地,舞技精进了不少,耻辱感却攫住她的心。

优美的舞姿,犹抱琵琶半遮面,是求生之技,是故作矫揉的摇尾乞怜,这些像是羞辱的烙印打在她身上。

后来到了谢府,成了少夫人,更不需要跳舞来取悦他人。

所以自从离开馥娆庭,这些年来宋旎欢都没有再跳过舞。

如今为了慈幼所的孩童,又要重拾遗忘的舞技了。

皇宫。

谢檀刚登基不久,南方并未完全归顺,政务繁忙,不能日日都出去。

尤其是对于谢云霁,他很是头疼。

内阁空出一个职位来,按理说除了他,朝中并无二选。

可若是让他进了内阁枢密,他便会时常进入禁宫。

谢檀不杀谢云霁,已是极力隐忍了。

日日看着他,与他议事,想想就头疼。

而谢云霁所书的《运河行书》、《番邦策》他都看过了。

坐的位置不同了,在朝廷的角度去看,谢檀不免惜才。

晌午,议政的群臣都散去,御极殿内一片寂静,偶尔掠过清浅的风声,龙涎香的烟气袅袅升腾在高高的藻井中。

阳光照在年轻帝王的背上,他精致阴郁的面容全在阴影里。

陈良抬眼看了一眼皇帝,道:“宋娘子这几日带着慈幼局的孩童们排练《山枝》呢,陛下,可想去瞧瞧?”

谢檀眸光微动,自从当了皇帝才知为何古来有帝王宠幸宦官,宦官当真是以皇帝的意志为转移。

不像那些文臣们,只会给他添堵。

陈良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不专权不擅权,用着舒心。

“宋娘子那舞姿,奴才只看了一眼,那真是没得说。”陈良道,“奴才历经三朝,还未见过宋娘子这样得了圣宠不要封赏不要位分的。”

谢檀发觉,有人夸宋旎欢,他的心情竟会不由自主的好起来。

可她不要封赏不要位分,就是不要他啊。

“前几天,奴才过去慈幼所,宋娘子还跟奴才打听陛下的事。”

谢檀道:“打听我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直接问他?

“宋娘子问奴才,陛下可曾娶过亲。”

他低低笑了声,道:“告诉她,不曾,从未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