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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来不及跟他生气,心里只想着要赶紧救我的孩子。我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就像掉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那黑暗仿佛要将我吞噬,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无助。

晚上,我和父亲到县幼儿保健站,准备找救护车连夜送孩子去省城儿童医院。

保健站里灯光昏暗,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那灯光就像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我找了我的中学老师,也找了我同学的父亲,但都没有能请到他们帮忙出车。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担忧:“这孩子太小了。”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害怕,怕路上出事,我们再三表态,就算出现不测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我们可以写保证书,但人家仍然不放心。一直到了半夜,父亲伤心地说:“难道是天要绝我这孙女吗?”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我的心更加沉重。夜,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

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为我们的遭遇而叹息。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抱着孩子坐公共汽车去省城儿童医院。

医生说:“这孩子这么小,说不定半路上就没了。”那时我虽然觉得他的话很不中听,但为了救孩子的命,并没有和他抬杠生气。

我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救我的女儿。我问医生:“您看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在路上出事吗?”

医生被我的执着所感动,耐着性子说:“你这人心地太慈善了。我们在医院遇到很多人家这么一点大的孩子,说不行了,没希望了,人家就放弃了。你这人心善得有点愚蠢了。其实你们都还很年轻,为三、四个月大的孩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们真的可以再冷静地考虑考虑。”

我说:“医生,其他的话您别说了,请您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孩子在送往省城的途中出事?”

医生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为孩子输 100 - 200CC 的血,试试看吧!”我一听,立马伸出手臂让医生验血,然后抽出 100CC 鲜血注入女儿的血管里。

看着自己的鲜血缓缓流入女儿的身体,我心中充满了希望。那鲜血就像生命的暖流,流淌在我和女儿之间。

孩子的眸子立刻有了精神,我发现她那期待的目光更加可爱可怜可惨,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救活我的女儿。

刚拔掉针,常英就用两床被子将孩子包好。

我抱着孩子往车站走去,常英已经两天粒米未进,只是喝了点糖水。

她的身体虽然虚弱,但眼神里透着坚定,那是母爱的力量。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却无法温暖我们冰冷的心。

父亲对我岳父说:“请您陪他们去一趟吧,常英这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您再劝劝她。我也想去,但是怕劝不住她,她是您的女儿,您说话可能会好一些。”岳父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三人轮流抱着孩子跑到了车站,正巧发往省城的车子即将开出,此时已是上午 10 点多钟。我们经协商挤上了车子。

车子缓缓启动,我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担忧,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但我知道,为了女儿,我会不顾一切。

车上的空间拥挤不堪,仿佛每一寸空气都被挤压得无法流动。

我和常英只能脸对着脸,小心翼翼地将孩子夹在两人中间。

我紧紧地抱着孩子,她就像一片脆弱的羽毛,仿佛稍一松手就会飘走。常英则用力扶着我的双臂,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是极度疲惫与担忧交织的表现。

那拥挤的车厢就像一个牢笼,让我们感到窒息。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向后退去,而我们的心却紧紧地系在孩子身上。

这一路,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一直这样站着,随着车子的颠簸摇晃着身体,却丝毫不敢放松对孩子的保护。

我们的双腿渐渐麻木,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孩子平安带到省城。

途中,我们无数次带着恳切与哀求的眼神向车上的人请求,希望能让我们其中一人坐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好让我们疲惫的身躯得到些许舒缓。

然而,冷漠的面孔一张张在我们眼前闪过,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出那珍贵的座位。

一直到中央门车站下车,我们的心在这冷漠的氛围中,像是被一层冰霜覆盖,愈发寒冷。那冷漠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利剑,刺痛着我们的心。

一路上,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我发现这孩子好像真的认识我,我的脸偏向左边,她的眼睛就向左看,我向右她也向右,始终盯着我。

她那充满期待的双眸就像两盏微弱却坚定的小灯,似乎在催促我要抓紧时间,又像是在无声地提醒我不能放弃。

那目光中饱含着对生命的渴望,也让我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