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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梁长天很久很久了,比江荷要早许多,出身又比江荷高,没有江荷横插一脚,她有自信梁长天最后一定会挑选她,她娘已经在帮她谋划了。

这个答案江荷始料未及,她愣神了一会后,忽而哈哈哈哈狂笑,她真傻,一开始她告诉蒙嫣梁长天要和她说亲后,蒙嫣一脸裂开的表情,失态到谁都能看得出不对劲,但蒙嫣解释说是舍不得她出嫁,她信了。

再后来,蒙嫣开始说梁长天的坏话,说对方不适合她,提议她拒亲。在这之前,她俩玩闹间偶尔说起梁长天时,蒙嫣都是赞美居多的。

可她那会只以为蒙嫣是为了她好,没有多想。

只不过她实在太喜欢梁长天了,因而,没有被蒙嫣说动,反而还同蒙嫣闹起了别扭,蒙嫣这才收敛了一点,但也一直表达出不舍得她嫁,她太单纯了嫁过去肯定会受委屈的意思。

直到梁长天带了那个女人回来,她爹拒了婚,蒙嫣突然改了口,替她委屈起来。

这么多的反常,她居然都没有意识到,不怪她遭了那么多罪,这是老天爷对她愚蠢的惩罚。

江荷擦了擦笑出的泪花,哦了一声后,自顾自地道:“所以你执意要去营州,说把梁长天带回来的那个叫茵茵的姑娘的底细挖出来,是因为你想嫁给他,嫁到恭亲王府去,你哄我一起,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扯一块遮羞布,或者出事时有个垫背,替罪羊。”

她像是万分不耻地叹了口气,“嫣儿啊嫣儿,你既然喜欢梁长天,直说就是,我们各凭本事来,又或者你多向我卖卖惨,我就会让你了,毕竟我那会很好骗。

但你从来没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那会不能说,因为你和容家那位容三公子容叙非定了亲。但你既然能劝我拒婚,你自己又为什么不拒婚呢?我甚至记得,我问你是否喜欢人家容三公子时,你默认了。

容家出事时,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能笑得出来,敢情你啊,早巴不得容家出事,这样你就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了。

你的喜欢藏着那么多的算计,又遮遮掩掩的,简直比地沟里的老鼠还要阴暗还要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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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江荷又道:“人家说面由心生,可你的心这么丑陋了,我看你的脸却也是美好的,这点让我很难受。”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手中那根尖尖的树枝也刺了下去,不过不是对着蒙嫣的眼睛,而是对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

于是,屋子里的惨叫声除了一道男声,又多了一道女声,那个凄厉,连野鬼听到了都要逃命的程度。

赵珍珠本想走回火堆旁再眯一下眼睛的,却不料听到了许多她意想不到的消息。

恭亲王府,世子爷梁长天,茵茵姑娘,容三公子容叙非,订亲。

妈的,没有睡意了。

第二天一早,赵珍珠带着二十个姑娘一起上路。

刘来钱及他的人,全回归到了大自然,与泥土为伴。知府的人,也不能带到滨州见官,只能如此处理。

对刘来钱来说,这应该是一个解脱,后半夜惨叫的声音听得车队的人包括赵珍珠在内个个头皮发麻,周身阴风阵阵。

至于蒙嫣,江荷没有杀她,刺花了她的脸后,征取过赵珍珠的同意,把人也带上了。她的恨意,需要用蒙嫣后半生的痛苦来消除。

孙弘枫早等货等得望眼欲穿了,亲自带着人去城门口接,看到赵珍珠居然也来了,激动得手里的折扇都拿反了。

赵珍珠莫非是对他念念不忘,思念得紧,这才不辞辛苦大老远来见他一面的?

他赶紧把折扇正过来,风骚地扇了几下,“赵珍珠,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错过本公子这么好的男人的。”

赵珍珠:……

她面无表情地道:“不知孙二公子是想在这里,还是哪里交接货物?我急着休息,最好搞快点。”

“哗”地一声,孙弘枫的心碎了一地,不敢置信自己是自作多情:“区区几千两银子,你要不是为了见本公子,怎么……”

后半句话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为赵珍珠突然抽出斧头,对着他脖子虚虚地挥了一下,一边挥,一边笑眯眯,似乎是觉得砍脖子很好玩。

孙弘枫打了个寒颤,又吞了口口水,然后吞吞吐吐地改口:“到、到本公子府上卸货。”

呜呜呜,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段时间不见,赵珍珠就变得如此狂野、如此残暴了?这么讨喜的一张脸,就不能循规蹈矩地当个好女人吗?

赵珍珠满意地收起斧头,道:“带路。”

她哪耐烦听他废话,意淫是种病,得治。

再有城门口,人来人往的,很适合初来乍到示一下威,能稍稍威慑到一些宵小也是好的。

“是个硬茬子。”不少常年守在城门口专门寻找肥羊下手的人嘀咕一声,换了目标。

车队兵分两路,一路带着那些姑娘去找客栈入住,一路带着货物到了孙府。

孙家主听说了此事,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移步到了门口,他倒要见见是谁这么胆大,骗了他儿子后,居然还敢送货送上门,这怕不是找死?

紫鹃先下了马车,然后很规矩很有仪式地把赵珍珠请了出来,出门在外,她得让主子的身份尽量地拔高一点。

鲁杰也是这么想的,他神情肃穆,亦步亦趋地跟在赵珍珠身后,眼神警惕地看着四方。

孙家主愣了一下,这怎么是个女人?接着心里又咯噔一声,这女人能拥有这等训练有素的丫鬟和武仆,身家不简单啊。

兴许真不是骗子,莫名的,他的轻视之情去了好几分。

先敬罗衣再敬人,赵珍珠特意换上一身稍稍华贵的衣服,然后大大方方地迎上孙家主的视线,不卑不亢地道:“孙老爷好,小女子姓赵,是孙二公子的生意伙伴。”

没有对他行礼,说明对方是用平等身份在对他说话,骗子没有这种底气。再有,一个女人,不是骗子,却能做得起跨州的生意,恐怕背景雄厚,孙家主几乎是立刻挂上了生意人的笑脸,“赵老板好,赵老板大老远过来,孙某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

孙弘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爹,刚才不还是怒气冲冲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都还没见识到他订的货有多好呢。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出来了,孙家主差点没被他气死,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儿子?一个人的厉害,看班底看姿态就看出来了,何必要看货?

他直接忽略他,邀请赵珍珠:“赵老板快请里面坐。”

点货确实不用她盯着,赵珍珠从善如流地跟着走了。

喝了盏茶,吃了点茶点,孙弘枫意气风发地拿着一壶醉太平一个羊奶皂过来了,大喇喇地把东西摆在孙家主面前,“爹,怎么样,你儿子我选货的眼光好吧?”

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澡豆,哦,不对,叫香皂,他恨不得现在冲回房用它洗个澡,洗出的香味肯定能让府城无数大姑娘小媳妇恨不得凑他身上吸一口。

还有酒,酒味道同之前他喝光的那一小瓶一样,闻着就迫不及待想上嘴,加上高大上的包装,谁喝谁有品味,谁送礼谁逼格高。

孙弘枫想,他就是穷光蛋一个,也要借钱买个大几十瓶。

想着,忍不住幽怨地看赵珍珠,赵珍珠对他这么好,给他送了这等上等货,怎么就对他没点男女之情的意思呢?很没道理啊!

孙家主已经顾不上儿子脑子犯不犯抽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货,先拿起酒壶,打开瓶塞嗅了嗅味道,然后小心地倒了一杯出来,一饮而尽。

没有马上说感受,反而让小厮去接了盆水过来,亲自用羊奶皂洗了一番手,洗完,细细地擦干,放到鼻尖前闻了闻,这才开口:“不知赵老板那里还有多少货?”

他能用人头打包票,整个滨州的富贵人都会对这两样东西趋之若鹜,区区几千两的货,太太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