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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转头看师尊说,“您这么纵着我,也不怕给自己招来麻烦?”

而师尊反问,“我是个看起来怕麻烦的人吗?”

凤凌霜每每想起这些,都觉得心暖,她想,老天终于眷顾她了,让她遇到了对的人。

可现在才明白,这哪是什么老天眷顾,其实是他一直孜孜不倦守护。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为她付出一生又一生,只为最初的承诺,也为最初的祈求和心动。

此刻回想起师尊说的话,然后跟随着脑海里的声音念着这句话:

太初有令,竞混沌。混沌初开,鸿蒙初始。太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

她的话和师尊对她说过的话互相重叠,两道声音一起响应,若苍古幽远之声,自无穷边际渺渺传来,带着苍古历尽沧桑的余晖,带着远古洪荒烽火,破开无尽岁月叠嶂,化作流光,悄然无声中淋漓在这片被冰雪覆盖掩埋的天地。

仙鹿转头看着冰原被倏然临至的光芒横扫照映,若旭日初升破开雾霭光照万物;而霞光拨开暗影投射下金色柔和的光芒。

暗影无所遁形。

光芒曜映尘世。

凤凌霜双手结印,按照识海里被岁月沉淀着的过往,无意识抬手,与着最初自己创立的法则,循着远古的足迹,跋涉千里,只为寻找最初道意。

手势灵活多变,印记画符,符成而万光凝聚。

然后本是被禁锢的身体渐渐苏醒,识海里的恍然顿悟,顷刻间,道意缱缱在她府海里苏醒流窜,她感受到磅礴的真力汹涌澎湃不止。

而禁锢缠绕着她的舍子花,突然间恐惧害怕起来,它们迅速松开触须,急急忙忙后退远离。

她周身波荡席卷开无穷道蕴,那无形的,巨大如波浪的道意,席卷过密密麻麻的舍子花,它们惊慌失措后退,而凤凌霜化出一把剑,剑光寒芒灼灼,剑刃映照着雪光,闪烁着锋利独绝之光。

她提剑走着,那些花惶恐后退着。

凤凌霜问,“怕了吗?不是想把我拖入深渊里陪你们吗?”

“可我何曾欠你们?反倒是尔等,欠我一份守护,欠他一条命,欠他一份授业解惑之恩。”

“族中的少年子弟是不是曾经在他教导下修炼突飞猛进?从一开始你们面对他感到害怕,到渐渐能抵御他强大的威压气势,这一切是不是他赐予了力量,是他好心怀予你们平和之情?”

“而你们如何回报他?你们竟然杀了他?”

“这叫我怎能不恨?以外你们告诉我,是谁你们生长在这和平的天地里不受侵扰?”

“是不是我这个守护者奉献一切,到头来你们想禁锢我的灵魂,想夺取我的道则。”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尔等一直在偷偷寻找夺取道则的黑暗秘术,是,不可否认你们也想和我一样变得强大,你们也知道真正的强者是需要自强,而不是依靠外力,但你们的不依靠外力竟是要毁灭恩人以成就自我。”

“那你们该不该死?”

“你们恩将仇报,以怨报德,敢问有什么值得怜悯同情?”

“而我呢,我同情你们,可怜你们,我为这份悲悯之情付出了巨大代价。”

“你们有怨,那我呢?我的怨和恨是谁赠予,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向我讨债?”

她越说越气愤,倏然举剑道:

冤有头债有主,恩来怨去,互相消。

我执这一剑,斩沧海,斩魍魉,斩虚妄。

她双手握剑,猛然一剑挥扫而过。

剑意如光,剑幕如瀑,剑道如风。

她一剑将周身舍子花斩灭。

一剑起。

一剑落。

反反复复。

剑势凌厉肃杀,气势磅礴而浩荡,仿佛是天地之威在显赫示下。

她不停挥剑斩杀,接连布下的强大无穷剑幕,那凌厉强势无匹的剑光,所过之处,天地黯然。

舍子花一丛接一丛被斩断,甚至是成片成片被斩开毁灭消散。

那火红色的花逐渐凋零;

那红火如海浪绞杀在逐渐逐渐退下。

她站在中央,看着渐渐退去的血腥浪潮,气息强烈起伏,慢慢的,紧绷的身体和神经缓缓松懈开来。

而丹田内的灵骨流光溢彩,那金色光芒横扫过她四肢百骸,她感受到筋骨在被碾压挞伐,痛,疼,苦不堪言。

她松开手中剑,不由自主张开双手,想释放出身体内的磅礴真力。

可那真力只顾着在她体内循环流转。

感觉有些痛苦,久远传承,回归最初,依附本尊,源源不断。

她的身体,她目前的境界还不足以支撑那般庞大力量。

梦境之外,墨景轩看到徒弟咬紧双唇,她嘴角淌下一缕鲜血。

“凌儿?”墨景轩惊慌失措,他想做些什么,可束手无策,故而只能道,“白貂,我要进入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