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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些人注定得不到团圆。

就像一人在国外。

就一定会有另一人在国内。

他们彼此背离。

凌司如在夜里最深的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出现在北城,她直奔那座独属于故去白颂清的别墅里而去。

这是时隔二十几年,她第一次回到这里。

她轻轻拂过这里的砖瓦。

偌大的别墅,她哪里也没去。

她一步步往楼下走,最后坐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这里是,每次薄堪来看白颂清的时候,她会躲藏着的地方。

这里已经没了暖光灯,变得暗淡无光,黑漆漆的空间里,凌司如凭着自己的记忆只打开了一盏白炽灯,满眼看去,蜘蛛网已经肆虐得到处都是,而凌司如还只是安安静静得坐在这里。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小女孩不可避免得长大了。

她虽然回来了这座别墅。

但她也不可能是那个小女孩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大腿上趴着,她在想什么呢,说不出来具体的什么,全是好多一晃而去的脸,和那朵杜鹃花。

凌司如沿着小时候走过无数遍的那条小路,又走到了那片杜鹃花海,现在是冬天,杜鹃花还没开。

此刻夜晚已经快过去了,一点点的天明之下,凌司如顺着楼梯台阶一步步往山顶去,这里的杜鹃已经成了枯干干的枝丫,满山除了荒草,和树枝的棕黑色,压根没有一点颜色,凌司如重复转身环顾这里的一切,眼睛里已经丢脸得酸涩出水,她揉干眼泪,一次又一次。

天色明了的时候。

她下山又去了薄时漠带她去的那座杜鹃花种满的山上。

这里的杜鹃被大棚保护着,四季不败。

凌司如走进五颜六色的花丛里,轻轻摘了一朵红色的杜鹃花,她把花捂在自己的胸口,哭声由小到大。

她一开始就知道,这里的杜鹃花是为了陆相挽种的。

或许陆相挽更像的,是白颂清。

因为白颂清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黄色杜鹃。

那座也种满了杜鹃花的山。

又是谁为白颂清而建的呢?

凌司如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恬不知耻的笑话。

最最低贱的笑话。

她为那个小女孩哭得格外大声。

到头来,她还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不论是从前的八岁,还是从前的二十八岁,她都是最最孤单的那一个。

每个人都喜欢杜鹃花。

可是没有一朵该是属于她的。

她只是冠着她或者她的名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