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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司如也知道那是拉罕,她已经听出来了他的脚步声,但她没转身,她的手上早已经落满了一捧手的雨水,在沿着她的指缝慢慢往下滴落,她慢慢伸直手掌,小小一团的雨水瞬间支离破碎的四处流淌,只留最后几滴还留恋在她的掌心没离开。

她覆手。

雨珠子落了个干净,但她手掌还是湿的,她凝视一秒自己的手,冷笑一声自己手里的痕迹。

然后转身。

面前的男人容光焕发,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最近有人来骚扰你吗?”

凌司如问。

拉罕摇摇头。

“没有的话,你可以自由了。以后,你带着一双妻女想去哪就去哪。”

凌司如笑得善意,不像是假的。

但拉罕还是迟疑的不敢相信。

“真的吗?”

他激动的往凌司如这里走近好几步。

凌司如低头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一举动,让拉罕知道自己过于激动越过了距离,他又退几回去,憨憨得笑着。凌司如站在原地不动,温柔且小幅度得点头,用肢体动作告诉拉罕都是真的。

“真的。”

拉罕高兴之余哈哈大笑,凌司如从容的对他道谢。

“拉罕先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我希望可以的话,你以后不要再对人行驶催眠换脸的法子。”

拉罕本是叉腰仰天笑着,听凌司如这后半句话,他眼里不明白,叉着腰往凌司如这转头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国家有句古话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两个人的缘分不是一张面皮可以替代和改变的,薄时漠想起来了,我也想起来了,只有你催眠的第一个人没想起来,但是她抱憾终身。”

“这种法子总会有人受委屈,这对于那个人不公平。”

凌司如温柔的缓缓道来,她眼里的痛苦和悲伤怎么瞒得过拉罕这样的心理学天才。

虽然拉罕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上次她宁愿自杀去死也要记起自己被催眠的记忆早就深深震撼到了拉罕,他隐隐约约也早就在反省自己这门技艺,是不是真的就是心理学界所说得禁术。

凌司如看着他的眼神迫切。

但这毕竟是他这辈子的心血。

他难捱凌司如这样纯洁凄苦的目光,想着自己这辈子也已经将其用在人身上数次,够无憾的了,便点头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拉罕先生。”

凌司如声音发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哽咽。

她把伞重新撑起来,马上就要逃避躲开。

拉罕站在一旁打量她的微表情,都说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拉罕和凌司如打过几次交道,只觉得她为人暴躁,高冷且没耐心,从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温柔的小姑娘形象。人若不是遭了天大的变故和刺激,断不会在性子上这样突兀的两级反转。

拉罕眉毛一紧一松,已经猜到眼前的小姑娘是遭事了。

“我看你眉间带苦,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走几步挡在凌司如的面前,言辞恳切,话语真诚。

凌司如瞧着他皱紧的眉头,但也只是对视,什么也不说。

既然不是说了就能过去的,解决的,放下的,忘记的。

那么凌司如觉得就没必要说。

她撑着伞,原先伞上没落干净的雨珠子这时候又零零散散的滚落下来,在两人之间间或隔开两人的视线交汇。凌司如弯弯唇,但她眼里无光。

“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一句不上不下的搪塞,但又不算是毫无关系。

凌司如只说了这一句。

“拉罕先生,告辞。”

她绕过她走进院子里。

拉罕站在原地看她撑伞走远。

雨水敲打在伞面上,滴滴答答,噼噼啪啪的,凌司如也没有固定的去向,她故意在这种满花草树木的沿街和雨势中,慢慢走,走了许久。雨打湿了伞面,也打湿了她的衣裳,她偶尔伸手掬起一捧雨水,再随意得撒向地面。

直到后来雨停了。

她回到自己的公寓好好睡了一觉。

天第二次再明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回国的私人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