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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漱完毕就下楼,不带一点脂红。

荼二十四迎上来。

凌司如脚步不停得往外走。

“我要去墓园看看我母亲,你去打一声招呼。”

荼二十四把大袄披在凌司如的身上,替她拢紧。

“是。”

几个小时的车程之后。

凌司如终于走进这座墓园。

偌大的私人墓园里如往常没有任何人,凌司如让跟随的所有人都站在台阶下足以看得见她的地方,让她一个人慢慢朝着那座白色墓碑走过去。

墓碑很冷。

没有人的温度。

她用手轻轻触摸,颤抖的指尖在白宥宥三个字上流连,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还记得,凌亢被薄时漠开枪击杀的时候,他倒下的位置离这座墓碑并不远。虽然他不是死在这的,但他死了。凌司如坐在墓碑旁,轻轻靠着墓碑。

她想回忆点什么和白宥宥分享。

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多人好多人,好多事好多事,她都不想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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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轻轻抚摸着白宥宥三个字,然后小心翼翼得把脸靠在这三个字上,闭着眼睛感受和亲近她,想象此刻自己就在妈妈的怀里,泪水顺着镶嵌进石碑的字迹停留在字迹的笔划上。久久之后,她睁开眼睛慢慢坐直,轻轻伸手拂去自己脸上残余的泪水,看着墓碑慢慢站起来。

她走远几步,转身要走,又转身回来看着白宥宥那张素描像,轻轻对她笑。

“妈,冬天快到了。”

她的声音恬淡。

待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广场上突然刮起了呼啸的大风,呼噜噜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簌啦啦作响,凌司如回头看,胡乱的风却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眯着眼睛去看白宥宥的画像,那画像似乎被吹动。她再定睛看,却分明未动丝毫。

荼二十四跑上来,给凌司如拿来袄子披在她身上给她裹紧,抱着她快走。

凌司如回头看那幅肖像,脚下任由二十四带她离开。

薄时漠失血过多,不得立马返回北城耽误救治时间,所以只能选择先在就近的酒店里,由白一给薄时漠的伤口消毒包扎。

“漠哥,幸好没有伤到要害。”

“凌大小姐做杀手这么多年,哪里一刀毙命,哪里一碰就是死穴,应该最清楚,把匕首插在这么无用的位置,若不是来不及,那就是真故意。漠哥,你说她用心何在啊?”

白一在一旁絮絮叨叨得后怕。

薄时漠却还在发呆,他脑子里已经在回想陆相挽的那句话无数遍。

“因为凌司如和你的最大区别就是,你总是这么不把人的感情放在心上。”

“白一,你觉得凌司如人怎么样?”

薄时漠的话问得无厘头而且突兀。他的大拇指不断摩挲食指和中指,眼里也并不看白一,他似乎还沉寂在什么思绪中,目视远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的继续发呆。

“啊?”

白一不明白薄时漠什么意思,所以只能试探性的给出答案。

“是对手?”

“除了对手以外呢?”

薄时漠从没有问过他这么深奥,难以解决的问题,白一挠挠头发说不出一二。

“漠哥,你怎么......”

“你觉得她多情吗?”

白一觉得薄时漠很不对劲,可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挠挠头发想问薄时漠怎么了,但他看薄时漠眼神深峻,手指不断地在摩挲,眼里又是呆滞无物,他又转为认真思考起这个话题。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姐弟恋的事情沸沸扬扬的时候,凌大小姐就和凌夏浔疏远了关系。后来和整个凌家的关系也并不熟络。”

当年也不知道是从哪还是谁开始传播的,凌司如风光最鼎盛的时候,突然就是一盆脏水使劲泼在凌司如身上。从游城开始,经济最为鼎盛的几个城市都在人传人说凌家两亲姐弟关系越界,于是事态几天不到就发展到掀了天的,一个断绝亲子关系赶出国外,一个认了亲生女儿公布天下,三份亲子鉴定遮了私密信息之后,活生生在大街小巷的广告牌上晾了一礼拜。

但信的信。

不信的就传大富大贵人家亲子鉴定随便低成本作假。

总之最后就是凌夏浔十年没回国。

凌司如留在国内但搬出凌老爷子的老别墅,继续风生水起,千杯不醉得出入商业场合。偶尔不为人知的出国读研,谈生意。

事态到今天还有谣言,但已经无人在意真假,所以不了了之。

“所以要说,要说多情,我觉得也谈不上。”

凌司如今年三十五岁了,从没个男朋友,绯闻对象,甚至三米之内通常也不见个男的。这能有什么多情。

白一是这个意思。

但薄时漠想的却更远。